徐褚忙說知道了。
溫雅正是此意,如今徐泰在朝堂上無足輕重,徐褚將來卻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是以寬待張敬的妻子兒女,以示拉攏。
進了寶慈宮,沐浴更衣後正靠著迎枕看書,床下幾聲輕響,榮恪來了。
溫雅擱下書看著他嗔怪道:“昨夜裡怎麼沒來?”
他坐下笑道:“昨夜裡馮起吃弟弟妹妹的醋,鬧著要回曾祖家,延平只得打發人送了過去,小雙和秦義陪他玩耍一會兒,鬧著要找他的大馬,好不容易等小家夥睡著,我想要起身過來找你,他尿了,尿我一身,怕燻著你,便去沐浴換衣,身上有傷洗得慢,剛收拾好他又醒了,揉著眼睛問我怎麼往床底下鑽,他說他也要鑽進去玩兒,折騰一夜。”
溫雅也笑:“小家夥醋勁兒可真大。”
“可不。”榮恪笑道,“聽說在家趁大人不注意,擰弟弟的臉蛋,都擰得青了,對妹妹下手輕些,也捏到紅腫。”
二人說笑著,溫雅脫下他外袍看著傷口,:“好多了,背上沒再添疤痕。”
“添了才好,縱橫交錯成棋盤,可以在背上下棋。”榮恪笑道。
溫雅想要拍他,忙停住了,輕輕撫摩著說道:“今日看到奏摺,已經知道你為何受傷了。”
“你既知道了,省得我跟你再說一遍。”榮恪笑看著她。
“三日沒進宮了,百草巷那麼忙嗎?”溫雅拉他上榻,嬌嗔看著他。
“你沒跟我商量,就封我做元輔。我怕辜負了這麼大的官職,提起精神應付每一位訪客,忙得焦頭爛額。”他擁著她躺下去,看著她笑。
其實他是不想進宮面對小皇帝,歐陽先生說小皇帝近日叛逆得厲害,他擔心一旦進宮,毛孩子氣性上來,拿刀劍指著他,或者拿袖箭射他,雅雅知道了,不過徒增煩惱。
“哄誰呢?”溫雅鑽進他懷中笑道,“你就稀罕這元輔嗎?”
“原先呢,是為了你陪在你身旁,有時候負氣,當差難免應付。如今你我這樣親密……”他翻個身覆住她看著她笑,“我自然得小心翼翼當差,免得夜裡受罰。”
“壞蛋。”她兩手掐在他腰間,低低叫了一聲,“輕些,免得崩裂傷口。”
他嗯了一聲,果真就如細浪裡行舟,緩慢而輕柔,低聲問她:“今日可吃藥了?”
“吃了。”她撫上他臉,“在巴州一時忘情,拋下了自己的身份,回宮後,我又是太後了,更覺的小雙做的對。”
看他眸色變沉,忙抬頭親親他唇,小聲問道:“又生氣了?”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我問過呂爺爺了,落下毛病的不過百中有一,且都服用十年八載。我不會正好是那一個,我也不會用那麼久。”溫雅忙撫摩著他的肩背哄勸。
“你見過呂爺爺了?”他神情和緩了些。
“見過了。呂爺爺擔心原先的藥失效,給了我一罐新的。”溫雅說道。
他竟笑了起來,低頭親親她:“那就好。”
“馮茂的事,你知道了吧?”她捋著他額前垂落的頭發。
他嗯了一聲,忽低頭咬上她頸間,輕聲說道:“這種時候,不許提起別的男人。”
“呂爺爺就不是男人嗎?”她笑問道,“是你先提起藥的。”
“這種時候不許說話。”他也笑看著她。
“誰定的?”她唇貼上他唇吃吃得笑,“我偏要說話,這會兒想說話。”
他也笑,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掌心貼著他的掌心,身子挨著她的身子,雙眸凝視著她的眼,啞聲道:“想說便說。”
她張張口想說什麼,玉面修顏就在眼前,雙眸中蘊了星光一般煜煜生輝,被他的目光包裹著,喉間輕輕吞嚥,一時忘言。
他看著她微啟的紅唇,迷濛的眼,張口含住她的唇瓣輕柔得吸吮砥舔,間或深情喚著她的名字。
微風捲起細浪,小舟在星光下輕輕搖蕩,似乎永遠也不會靠岸。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燕麼虎,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