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榮恪點頭,扭頭瞧一眼隊伍,已經只剩了塵煙,心裡罵翟沖也不等等他,又一想,一大隊人馬停下來等著,確實費事,忙對若蘭說道:“秦渭的父母雲遊不在家中,他發瘋的事,我與溫總督談起過,溫總督似乎知道些什麼,到了江寧後你去求柳姑姑,讓她幫你說話,見著溫總督後,就說與太後有些閨中情誼,溫總督也許肯幫你們。”
若蘭說聲多謝,看一眼周圍僕從,欲言又止。
榮恪又扭頭瞧一眼,隊伍的塵煙都已消散,忙對她與秦渭拱拱手道,“我還得追大部隊去,就此別過,你們一路小心,”
“二哥。”若蘭跳下馬車靠近他幾步,壓低聲音道,“二哥也要小心。”
說著話手指在手心裡寫兩個字,抬眸看向榮恪:“二哥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榮恪點頭,“多謝若蘭。”
“二哥千萬當心,免得引起趙夫人之禍。”她不放心,又補了一句,特意將趙姬說成趙夫人,免得被有心人聽去,引起懷疑。
榮恪笑說一聲知道了,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一氣追出十幾裡才看到隊伍的尾巴,喊一聲翟爺策馬過去,笑罵道:“就算不等我,總能慢些吧。”
“這不追上來了嗎?”翟沖優哉遊哉,“剛剛過去的,是輔國公府上的馬車?”
“是若蘭與秦渭兩口子,回江寧給秦渭醫病去。”榮恪瞧著他,“對了,秦渭怎麼瘋的?太後跟他說了什麼,你應該都知道。”
“我確實知道。”翟沖依然優哉遊哉,“不過我職責所在,不能告訴你。你不如自己問太後去。”
“我也不用問,一猜就知道是雅雅告訴秦渭,她從未喜歡過他,喜歡的一直是我,他就氣瘋了。”榮恪篤定說道。
“我就記得一句,秦渭說你是亂臣賊子,太後就說,住口,他想要江山,我就給他江山,何用謀反?”翟沖學著溫雅的口吻,冰冷而尖銳。
看榮恪翹了唇笑,翟沖嗤了一聲:“這樣的話,你信嗎?不過是為了刺激秦渭,逼著他說真話而已。”
“就不能讓我高興一會兒?”榮恪惡狠狠瞪他一眼。
“你這些日子不挺高興的嗎?心滿意足的話都說出口來了。”翟沖眸子裡似笑非笑。
“你果然在偷聽?”榮恪指指他。
“聽過,不過呢,許多時候聽不下去,就在你的營寨裡四處走走。”翟沖挑釁看著他,用力拍一下胸脯,“都記在心裡了,待到皇上發兵圍剿的時候,我可以請纓帶隊。”
“一直沒問問翟爺,對我這亂臣賊子的事,怎麼看?”榮恪盯著他。
“自然是不屑同流合汙。”翟沖揚眉看著他。
榮恪抿唇不語。
“不過呢。”翟沖一笑,“你那城池不錯,若修好了給我一所院子,我就不出賣你。”
榮恪呸了一聲:“還以為你赤膽忠心呢。”
“我只忠於太後。”翟沖肅容說道,“這是先帝給我的遺旨,太後生我生,太後死我死。”
榮恪松一口氣,若熙和帝要對付他,翟沖的立場十分重要,若他支援皇上,整個皇城都在他手中,他時時處處都是危險,若他能站在自己一方,則熙和帝也難奈我何。
翟沖睨著他:“我忠於太後,不是忠於鎮國公。你休要得意。”
“那就我直言相問。”榮恪看著翟沖,“我與皇上,你站在哪一方?”
翟沖拳頭捂在唇上悶咳一聲,挺直腰桿擰眉遠眺,說一聲:“前頭有情況,我過去瞧瞧。”
說著話揚鞭策馬往隊伍前方掠去。
有個屁情況,榮恪搖著頭笑,翟沖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顯然是沒有想好,或者說從未想過。
他既沒有明確說站在皇帝一方,就還有餘地。
榮恪笑著看向前方溫雅的馬車,不期然車簾揭起,她戴著帷帽,探出頭向後看了過來,看到他的身影,伸出雙手朝著他做個手勢,迅速縮回馬車中去。
一手食指指向他,一手食指指著自己心口。
她在說,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