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二人站在書桌前看那幅畫,溫雅手指在畫上圈點著,向榮恪問這問那,榮恪站在她身後,兩手環在她腰間,下巴抵著她肩頭,微笑著耐心作答。
溫雅手指圈上那座精巧的宮殿時,瓊華公主闖了進來,緊繃著臉看著二人:“你們二人一唱一和, 就為了哄著我不恨你們,哄著我去愛賽祁?”
“心裡有愛,比心裡有恨, 要舒服得多吧?”溫雅含笑看了過來。
榮恪手依然環在溫雅腰間,抬眸看著她笑說道:“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團聚, 安生過日子去,別再愛啊恨啊苦苦糾纏。瓊華, 你已年過三旬做了母親,也該長成大人了。”
瓊華神色緩和了些,徑直走到桌邊坐下:“賽祁抱著康兒睡著了,我有些話跟你們說。”
二人也到桌邊坐了,榮恪給瓊華斟了茶, 瓊華說道:“君衍此人極富才略,野心較公孫謀更熾,他這些年走遍了殷朝和烏孫, 他的案頭掛著一幅疆域圖,三朝合一。”
溫雅看向榮恪,榮恪點頭:“此人心機深沉,藏而不露,確實是個人物。”
“該如何對付?”瓊華看向他,“我回去後,哥哥若問起,我也好有個交待。
“聯姻吧。”榮恪手指敲擊著桌面。
“珍珍?”瓊華失聲道。
“永安還是永寧?”溫雅也忙問道。
“想什麼呢。”榮恪哂笑,“君衍已年近五旬,珍珍與永安永寧十三四,你們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你的意思呢?”瓊華問道。
溫雅瞪著他:“快說,別賣關子。”
“君衍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最小,今年十六,聰慧美麗,君衍視若珍寶,南詔國這位小公主,若嫁到殷朝為後,君衍為了女兒,也許會收斂野心。”
“皇帝十三,大三歲呢。”溫雅搖頭,“我不滿意。”
榮恪看向瓊華:“符鬱不是還沒有皇後嗎?”
“珍珍將那十幾位女先生挨個撮合,哥哥一個也瞧不上眼。”瓊華搖頭,“我問過哥哥,是不是要一輩子守著皇嫂的牌位,哥哥說思念歸思念,他也明白逝者已矣,也知道要為烏孫傳承皇嗣,不過,他不想勉強自己。”
溫雅想起符鬱對她說過的話:“若是再有佳偶,我希望如太後所說,願意和她說話,願意陪在她身邊,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心會跳得很快,會不顧一切失去理智,會患得患失或喜或悲。”
溫雅不由搖頭嘆息,瓊華又道:“一個三十三,一個十六,年齡差距也太大了些。”
溫雅卻亮了雙眸:“我與先帝當年也一樣,他三十三,我十六,說不定能成就一對佳偶呢。”
榮恪在旁一聲輕咳,溫雅沒理他,對瓊華道:“符鬱經歷過許多磨難,不肯對任何人敞開心扉,小公主年紀輕,被呵護著長大,性情定是天真爛漫,再加美貌聰慧,豈不是絕配嗎?”
瓊華也亮了雙眸:“我試試,我回去試著說服哥哥,自然了,主要還得仰仗珍珍去磨。”
“符鬱有了皇後,沒那麼寂寞,就能放珍珍來殷朝看我了。”溫雅期冀看著瓊華,“此事就拜託給瓊華公主。”
瓊華切了一聲:“你不過是他的妻表妹,我可是親妹妹,難不成我的熱心還不如你?”
“那倒是。”溫雅笑了起來。
瓊華也笑,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架勢。
榮恪在一旁搖頭:“看來是沒我的事了。”
“你有些泛酸吧。”瓊華看一眼榮恪,又看向溫雅,問道:“你對我哥哥,就沒有過一分一毫的動心?”
溫雅笑笑:“當年請他前往京城,想好了要試探他對付他折磨他,即便後來知道真相,他是我表姐夫,又有珍珍,我怎麼會動心?”
“撇開這些呢?”瓊華追問,“撇開這些,他作為一個男人,霸氣長情,作為一國之君,文韜武略,你可會動心嗎?”
溫雅頓了一下,看一眼榮恪忙篤定說道:“不會。”
“想說的都說了,想問的也問了。”瓊華一聲嗤笑,“賽祁和康兒也該醒了,我瞧瞧他們去。”
說著話站起身,搖搖而走。
榮恪咬了牙,溫雅忙道:“又吃幹醋……”
“這不是幹醋。”榮恪瞪著她,“你解釋得太認真了,而且,你猶豫了。”
“他是男人中的佼佼者,我難免被吸引,人之常情嘛。”溫雅去握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