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喝一聲回來,榮恪定住腳步回頭:“你先收劍。”
“你身手還不錯。”蒼啷一聲,溫瑜寶劍歸鞘,榮恪松一口氣。
馮茂也鬆口氣:“既試探過身手,接著喝酒。不過溫兄這專刺襠部,是何門何派?”
“他說喜歡我妹妹,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我妹妹也喜歡她,可她貴為太後,不能壞了名節。”他指指榮恪,“過來坐下。”
榮恪過來坐下了,溫瑜看著他:“這樣吧,你去淨身,我就準許你陪伴在她身旁,陪一輩子都行。”
榮恪一個哆嗦,馮茂哈哈笑了起來,拊掌道:“溫兄果真妙人,鎮國公為了能陪伴太後左右,一直苦無良策,今日算是有了妙計。”
溫瑜板著的臉露出一絲得意:“四兩拔千斤乃是兵法。榮恪,你回去想想,願意的話就盡快動手,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遠離了太後就是。”
“就是,回去好好想想,是要命根子還是要太後。”馮茂憋著笑,一本正經說道。
榮恪吸一口氣,端起酒盞沖著溫瑜笑笑:“先幹為敬。”
碰一下他酒盞,仰脖子滿飲,溫瑜睨著他:“先來三盞。”
三盞下去,榮恪正色道:“只要能陪伴太後身旁,我願意淨身。”
溫瑜說一聲痛快,酒盞碰上他的酒盞。
榮恪又喝一盞:“不過呢,我早已與雅雅有了肌膚之親,整個夏日我們常常在宮外幽會共度良宵。”
“這麼說,太後早已壞了名節?”溫瑜白了臉,苦惱得拍一下額頭,“她逼你的對不對?這個丫頭,從小就膽大包天,不像個姑娘,比男人還要出格,真是愁人。那個翟統領呢?是不是也是她裙下之臣?”又指指馮茂,“還有馮駙馬你……她小時候看男人三妻四妾,就說將來也要三夫四郎,我就知道她不是說說而已。”
榮恪與馮茂對看一眼,榮恪沉默,馮茂說話了:“這是一個娘生的嗎?外貌大不同,性情大不同……”
“應該不是,我打小就懷疑我和雅雅同父異母,我是我母親生的,母親對雅雅不好,她應該不是親生,本來以為是父親與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前幾日我才知道,她是柳姑母生的。”溫瑜陷入沉思。
“聰明的地方也大不同。”馮茂搖頭。
溫瑜回過神,酒盞咚得一下,重重擱在桌上,豪爽看著榮恪:“馮駙馬和翟統領都有妻室,只有鎮國公尚未婚配,你既如此有誠意,還是你來淨身。我離京前咱們挑個良辰吉日,找幾名好大夫,把這事兒辦了,要不我走了也不放心。”
“好。”馮茂的酒盞也咚一聲擱在桌上,大聲說道,“吉日良辰的事包在我身上。”
榮恪幹笑幾聲,兩手端起酒盞道:“舅兄,來,咱們喝酒。”
“不醉不歸。”馮茂也舉起酒盞附和。
“別,盡興就行,你們看著點兒我,千萬別讓我喝醉。”溫瑜舉起酒盞,“玉娥兇悍,我若喝醉了,還不知道怎麼罰我。不過呢,我就喜歡她這樣又好看又厲害又能幹的。”
溫瑜嘿嘿笑著,碰一碰榮恪的酒盞:“續妹夫,我可提醒你啊,你和雅雅的事,千萬不能讓我父親知道,他會讓你死得不明不白。”
說著話手刀比在榮恪頸間,嘴裡咔嚓一聲,榮恪心中一凜,臉上依然笑著:“多謝舅兄提醒,喝酒喝酒。”
溫瑜每喝一盞都說不能喝醉,最後還是醉了,胡言亂語又跳又唱,馮茂自行回府,榮恪負責送他回江寧會館。
行至江寧會館外下了馬車,一眼看到大門外桂花樹下站著兩個人,一個高大倜儻,一個清新爽利,二人並肩站在桂花樹下抬頭看月亮,女人笑說道:“眼看就是中秋了。”
“中秋的時候,皇上和太後過來,我們家宴。”男人說道。
是溫總督和柳姑姑。
榮恪拽著溫瑜,閃身躲進一旁小巷,探頭探腦向外觀察動靜。
“幹嘛鬼鬼祟祟的?”溫瑜一聲大吼。
榮恪忙捂了他嘴,就聽一個威嚴的聲音喝問道:“何人躲在巷子裡?”
榮恪一把將溫瑜推了出去,溫瑜手摁著劍柄向前幾步,乜斜著眼看著桂花樹下的人影,大聲說道:“是你老子我。你又是誰?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勾搭小寡婦,看爺爺我不宰了你。”
溫總督鐵青了臉,剛說一聲來人,柳真揪住他袖子:“娶了媳婦的人了,讓他媳婦管著吧。”
溫總督點點頭,牽著柳真的手,頭也不回進了會館。
不一會兒出來兩個伶俐的丫鬟,其中一個手叉了腰看著溫瑜:“少夫人讓問問將軍,跪釘板和睡柴房,選哪個?”
“爺哪個也不選,爺既要睡柴房又要跪釘板。”溫瑜笑嘻嘻說道,“別以為爺不知道,爺這是做夢呢,還能被你們嚇倒?夢一醒,還是睡在玉娥身邊。”
榮恪替溫瑜捏一把汗,繞出巷子另一頭,悄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