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榮恪緊抿了唇,不放心叮囑道:“你答應我。”
“我答應。”榮恪垂了頭,有氣無力說道。
“回去吧。”溫雅看著他,“等補了輔政大臣,我……”
不防他站起身幾步沖了過來,一把抱住她,大力將她箍在懷中,沉聲說道:“不許想著讓我去找別的女人生孩子。”
她靠在他懷中環住他腰:“我只是那麼一說,心裡並不願意。”
他手下放鬆了些,低頭看著她:“也不許冷落疏遠我。”
她挺直身子仰臉親親他唇,輕聲說去吧,他的唇壓下來緊貼著她的廝磨著,抱著她的雙臂收緊再收緊,許久松開她,說一聲走了。
溫雅看著他退出殿門,他好像有心事,也許是難處,卻不肯說。
過去這一年,他在朝堂上屢有建樹,在溫雅支援下,做出很多興利除弊的舉措,人們暗地裡稱他為副相。
他越來越忙,除去上朝和輔政大臣會議,無事不會進宮,見面談過正事,過來抱她一下或者親親她頭發,就迅疾告退。
那幾次出宮,他帶著在京城中四處閑逛,依然體貼周到,卻也不像以前那樣會熱情得瘋狂得擁吻她,他壓抑而剋制,似乎有意與她保持著距離。
她有幾次主動去親吻他,他小心翼翼回應,倒讓她沒了興致。
忙過上書房的事後,就將他補做輔政大臣,給他定出章程,每日都在內閣值守,未經太後準許不能出宮,讓你留在我身邊,想召見你就召見你,每日裡相對,看你能躲到哪兒去,讓你有心事不跟我說。
賭氣一般出一會兒神,又想起榮老夫人,心中愧疚無奈,只覺得是比朝堂政事難解千萬倍的難題。
喝一盞茶穩定了心神,到隔間去批閱奏摺。
午後小憩的時候,皇帝過來了,喝幾口茶笑說道:“今日秦侍讀講起漢代權臣霍光,承志就問我朝可有權臣嗎?徐褚說以前衛國公與孫相文武分治,互相牽制,自然是沒有,眼下是衛國公孫相鎮國公三足鼎立,也是沒有,以後就難說了。我追問他何意,他就說鎮國公如今被太後寵信,朝堂事務樣樣插手,已有權臣之相。我就問他這些話誰說的,他說是上次回家,聽衛國公幾位幕僚說的。”
溫雅嗯了一聲:“不過是些坊間議論,聽一聽就是。”
“兒子信賴鎮國公,本來沒往心裡去,可後來聽到一件事……”皇帝看向溫雅。
“說來聽聽。”溫雅擱下茶盞,微笑看著皇帝。
“課間的時候,我與徐褚承志在殿外玩耍,聽到兩個小黃門在角落裡嘀嘀咕咕,說咱們是皇上跟前的人,以後有人想見皇上,咱們要兩錠銀子才給通稟。我叫他們過來訓斥幾句,問他們哪兒來的歪心思,其中一個哭喪著臉說,鎮國公在百草巷的別館,凡求見鎮國公,都要塞兩角銀子過去,門人才肯通稟,說是茶水錢。另一個小黃門說每日求見鎮國公的人成百上千,光這茶水錢就夠尋常人家吃幾年,小人兩個也是得了紅眼病,沒事說著逗悶,並不是真有那樣的歪心思。二人又磕著頭扇耳光,求我不要告訴崇福,說崇福囑咐過回宮不要亂說話,知道傳到皇上這兒,會將他們活活打死。”皇帝說著話,面現氣憤之色,“兒子還聽說,麗正門守軍有樣學樣,竟讓進出城門的人在帽子上別兩枚銅錢才肯放行。”
“竟有這等事?我倒是頭一次聽說。”溫雅挑了眉。
皇帝哼了一聲:“鎮國公府開邪風之先,實在可惡。”
溫雅點頭:“確實可惡。”
“母後果真要讓鎮國公做輔政大臣嗎?”皇帝問道。
“他既然不像話,那就再等等。”溫雅笑看著皇帝,“昕兒好些日子沒出宮了,想不想出去走走?”
皇帝亮了眼眸:“去哪兒?”
“就去百草巷,讓內寺所的人陪著你微服前往,你問問門人,為何要收這兩角銀子,見到鎮國公後,問問他知不知道麗正門的事,又打算如何處置。”溫雅微笑說道。
皇帝點了點頭,溫雅循循善誘:“昕兒既信賴鎮國公,自己去查探一下,就知真相。”
元昕忙說:“母後說得對,兒子不該人雲亦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