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抬眸打斷他的話:“我這就下令,讓衛國公也宿到軍營中去,十一月二十八之前也不許回家,你心裡可還有不平?”
“臣不是不平,臣是捨不得……”榮恪忙道。
“去吧,我還忙著。”她不耐煩得再次打斷他,下了逐客令。
榮恪悻悻走出,怎麼又跟我耍太後的威風?
翟沖瞥他一眼,唇角浮出一絲笑意,榮恪指指他,咬牙道:“爺這就去,練兵去,練死他們。”
垂頭喪氣回到值房,躺在床上發呆,剛剛就該沖過去,一把抱在懷中死命得親,讓你再跟我擺太後的臭架子。
正發呆的時候馮茂進來了:“聽說太後又將你發配了?”
榮恪嗯了一聲,馮茂指指他:“太後就是太後,公私分明,不像你,只顧著兒女情長,把練兵大事拋在腦後。”
“這麼說,不是我惹她生氣了?”榮恪坐起身認真問道。
“不是不是。要生氣,也是氣你忘了職責所在。”馮茂笑道,“收拾收拾趕緊去吧,比武練兵贏了,太後還得重重犒賞你。”
榮恪想起去年禁軍軍營之中,她去軍帳中看他,還讓他耍賴靠著,笑著一躍而起,大聲吩咐雜役過來收拾,自己也去跟方太師告假,並向皇上道別。
皇上如今依賴他,不捨說道:“非得太傅去嗎?”
榮恪點頭:“太後有命,臣不敢不從。”
“那,太傅能不能隔三差五進宮看看我,我有了疑難也能請教太傅。”皇上說道。
榮恪小聲說道:“臣也想啊,可是太後不許。”
“太傅放心。”皇上笑道,“過兩日我跟母後去說。”
榮恪忙擺手:“那可不行,太後會生氣的。”
“母後才不會跟我生氣,太傅就等著吧。”皇上得意得笑。
榮恪心想,那我可就等著了。
出了西暖閣,迎面碰上徐泰,疾步過來沖他吹鬍子瞪眼睛:“鎮國公過了年也二十八了,怎麼還不娶親?就因為不知道家有嬌妻的滋味,才會成天沒事找事,好好得非跟太後提起練兵,害得老夫也得住到軍營裡去,你沒聽說老夫這幾日正忙著嗎?”
榮恪不說話,心想你以為我想去嗎?你這幾日忙著,我難道就閑著了?你有放不下的美姬,我還有心心念唸的未婚妻呢。未婚妻三個字突然從腦海裡蹦出來,自己把自己嚇一跳,僵立著愣愣出神。
徐褚隔著西暖閣窗戶瞧見徐泰,跑出來喊一聲爹,再看他兩手撫著腰,忙關切問道:“爹爹又腰疼了?”
徐泰一眼瞧見馮茂嬉皮笑臉跟了出來,連忙輕撫一下徐褚頭頂說道:“爹爹沒事,你好好讀書,去吧。”
馮茂那裡肯放過他,過來笑問道:“衛國公需不需要補藥?讓呂太昌給你配上一些?”
徐泰本不想理他,一聽他提到呂太昌,兩眼放光看了過來:“我打發人求過呂神醫,可他不理睬我,駙馬爺說話可得算數,讓他給我配些藥丸,我也補補。”
馮茂愣住了,本來是頑笑,他竟然當了真?呂爺爺脾氣古怪,不一定會答應。
徐泰看他不說話,忙道:“堂堂駙馬爺可得說話算數,鎮國公也聽見了,給做個明證,那藥,什麼時候給我?”
徐泰眼巴巴的,馮茂撓了撓頭,徐泰追問道:“呂神醫竟然也不買駙馬爺的帳,拜託駙馬爺幫著在大長公主面前求個情,回頭我一定重重酬報。和駙馬爺的舊賬一筆勾銷。”
“他在我府中,自然得聽我的。衛國公等著,不等你從軍營裡回來,藥丸就送到府上。”馮茂大咧咧說道。自從和延平重歸於好後,他大丈夫威風猛漲,急於讓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府是他馮茂說了算,延平只是他小鳥依人的嬌妻。
徐泰打躬作揖千恩萬謝走了,馮茂看向榮恪:“呂爺爺聽你的話,你跟他說說?”
榮恪叉著手斂著眼眸擰著眉頭發呆,沒有理他。
馮茂過去戳戳他:“想什麼呢?”
“沒什麼。”榮恪回過神,“我該走了。”
“藥丸……”馮茂追在他身後。
“你跟呂爺爺去說,他答應最好,他不答應,搓幾顆山楂丸給他就是。”榮恪漫不經心說一句,腳步匆匆跨過丹樨,走下丹陛階前突然回頭,目光沉沉望向東暖閣方向。
馮茂饒有興致看著,想要看他能望多久,等啊等,終是不耐煩,走過去笑道:“也就不到兩月的時間,你就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