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樂伎走近幾步, 聲音和煦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叫做蓮蓮。”樂伎輕聲回話。
“蓮花的蓮嗎?”太後問道。
女子說是。
太後又問:“多大了?哪兒的人?”
“奴打小被賣,不記得是哪兒的人,師娘說奴家應該是一十八歲。”蓮蓮回道。
太後點點頭:“你的簫聲十分動聽,深得樂曲精髓。”
蓮蓮忙道:“太後過獎了,是師父教的好。”
太後喚聲來人,吩咐道:“重賞。”
薛明捧過一個錦盒,揭開來是一竄碩大的珍珠,在燈下煜煜奪目,蓮蓮忙跪下稱謝。
她問話的時候, 符鬱一直目不轉睛盯著蓮蓮,看她領賞告退,身子前傾著嘴唇微動, 卻又沒有出聲,直到那個輕盈的身影退出遠走, 方收回目光。
溫雅一笑,扭臉看向皇帝, 輕聲問道:“可睏倦了?”
小皇帝嗯了一聲:“眼睛睜不開了,母後。”
溫雅喚一聲崇福,崇福會意向禮贊官做個手勢,絲竹管絃之聲又起,溫雅跟符鬱寒暄幾句, 起身牽著小皇帝的手,在眾人簇擁下出殿門而去。
符鬱也起身向外,烏孫眾位武將侍從緊隨其後, 瞬間走得幹淨。
榮恪護送太後進了紫宸門,折回來找馮茂,不見他的人影,滿心疑問沒處問去,悶頭回了府中。
第二日一大早等在公主府外,卯時馮茂出來剛要上馬,榮恪橫身擋在面前,劈頭蓋臉問道:“那個蓮蓮,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馮茂裝糊塗。
“她的眉眼和太後有幾分像。”榮恪瞪著她。
“那兒就像了?她有太後的氣勢嗎?有太後的尊貴威嚴嗎?”馮茂繼續裝糊塗,“你可別瞧見好看些的,就覺得像太後。”
榮恪咬了牙:“再裝糊塗我自己問太後去。”
“別。”馮茂連連擺手,“是太後的吩咐,不許我告訴任何人,包括延平。”
“怎麼吩咐的?”榮恪問道。
“太後拿出一副小像,跟我說找一個臉龐五官相像的,會吹簫的,身段氣韻像貴府月嬋嫂子的。”馮茂說著話從懷中掏出小像遞了過來。
榮恪仔細看著,畫像上的女子氣韻柔婉,那蓮蓮雖像,卻只能及上四五分,馮茂在旁說道:“我就照著這畫像找的,找了三個,太後派芳華來看過,芳華指定的蓮蓮。開頭沒覺得跟太後相像,昨夜裡薛明提醒我之後,才覺得有些像。知道你會找我麻煩,早早逃回了府中。”
榮恪沒說話,馮茂指指他:“太後有太後的盤算,你別胡亂問去,也別小題大做。”
“畫像上的人更像太後。”榮恪說道。
馮茂一把將畫像奪了回去塞進懷中:“說些別的,關於符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