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茂拱拱手:“美酒美色當前,臣沒抵擋住。”
“這少傅之位讓誰來做,你做得了主嗎?”太後聲音發沉。
馮茂看太後咬牙切齒的,恍然醒悟:“臣糊塗了,臣僭越,誰做少傅,當然是全憑太後做主。”
溫雅擺擺手,馮茂松一口氣忙忙退出。
午後榮恪整裝正要進宮,宮裡來了旨意,令鎮國公榮恪明日一早前往城外禁軍軍營,官職為副都統,具體職責聽都統調遣。
禁軍都統正是衛國公徐泰,徐泰因楚子都一案,在太後面前痛哭流涕,當著幾位輔臣臉面盡失,又因忌憚太後手中名單,將有牽連的屬下毫不留情予以處置,雖在朝堂上贏得公正的名聲,卻讓其餘心腹頗有怨言,正對榮恪恨得咬牙切齒,他就奉旨上任來了。
鎮國公上任時頗為悽涼,一人一馬,後面跟著一個半大小子,手中抱一把大刀,刀柄上挑一個包袱,徐泰迎接他的場面十分隆重,鼓聲震天旌旗獵獵,上千名將士整齊排列,盔甲在身刀槍鋥亮。
兩相比較,鎮國公就不只是悽涼,簡直是寒酸慘淡。
瞧見他過來,徐泰大手一揮,營門外轟隆轟隆放了幾十聲禮炮。
榮恪和秦義聽著炮聲面面相覷,這陣仗也太大了點。
徐泰和麾下將士看在眼裡,以為榮恪和他的親隨被鎮住了。
禮炮響過,徐泰迎了過來,瞧著榮恪嗬嗬嗬笑出了聲,咬著牙說道:“老夫聞聽鎮國公前來上任,欣喜得一夜未睡,快請。”
榮恪漫不經心拱手:“好說好說。”
徐泰哈哈笑著將他迎進帥帳,高居上座,榮恪在下,徐泰居高臨下瞧著他:“副都統?老夫手下已經有兩名副都統,如今多出來一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排。”
“但聽衛國公吩咐。”榮恪懶散得笑。
“這樣吧。”徐泰興致盎然瞧著他,“都說邊境大營是虎狼之師,我這裡是承平之軍,鎮國公既來了,咱們每人挑一撥人馬,練兵一月,然後比試,如何?”
“行啊。”榮恪點頭,“我與禁軍將士不熟,也不用挑了,人馬就由衛國公指派。”
徐泰說一聲好。榮恪笑笑:“衛國公英武豪氣,總不至於故意派我些老弱病殘吧?”
“那不至於。衛國公府和鎮國公府,自然要公平競賽一決勝負。”徐泰挺身而起,一腳踏在椅上,盛氣淩人看著榮恪。
榮恪坐了下來,瞧著面前幾案上好酒好菜笑道:“早起出城趕路,餓壞了,開席吧。”
徐泰吩咐一聲開席,手下副將參將輪流過來勸酒,榮恪照單全收,喝到傍晚回到自己帳中,兩手抱頭跟秦義說道:“今日喝得有些多。”
“借酒澆愁愁更愁,爺還是打起精神吧。”秦義勸道。
“打起精神?爺這是被流放發配了,知道嗎?”榮恪垂頭喪氣。
“小的已經找過馮駿公子了,他是名百夫長,開頭還猶豫,小的勸他瞧著駙馬爺的面子,他說願意到爺這邊來。”秦義為他鋪好了床鋪,“爺再出面說服他帶上幾個關繫好的,咱們這邊隊伍就壯大起來了。”
“還猶豫?爺不稀罕。”榮恪爬上床翻個身,拿出玉牌握在手心裡瞧著心想,知道我想進宮謀職,偏不讓我如意,將我打發得遠遠的,都遠得出了京城。抱也抱過,心裡話說過很多,彼此交待了家底,怎麼能如此無情?
嘟囔著睡了過去,睡得正香的時候,耳邊響起鐺鐺鐺的銅鑼聲,睜開眼瞧著窗外罵秦義:“天還墨黑一團呢。”
“寅正了,起來洗個澡換了衣裳吃點東西,正好去校場點卯。”秦義大聲說道。
“不去。”榮恪拉被子矇住了頭。
“不去不成啊,一月後敗給衛國公,丟盡鎮國公府的臉面不說,再傳到太後耳朵裡,太後得怎麼看爺?”秦義大聲說道。
榮恪蹭一下坐了起來:“去就去,讓徐泰瞧瞧爺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