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果真不自在起來,掩唇輕咳一聲說道:“鎮國公府老夫人和夫人下月回京,到時候還請呂郎中為她們診脈醫治。”
呂太昌哦一聲跳了起來:“我得走了,回去得晚了馮小七還得罵我,他對我還不如對他媳婦一個小指頭那麼好。”
走了走了……呂太昌嘟囔著出了殿門。
溫雅聽到翟沖叫著呂爺爺,吩咐人送他出宮前往公主府。
呂太昌剛出宣德門,榮恪迎了上來,沖幾名內禁衛拱手說道:“幾位請回吧,我來護送呂郎中。”
內禁衛中領頭的那位道聲辛苦,帶人回了宣德樓。
“誰讓你送了?誰讓你送了?”呂太昌老大不高興看著榮恪,“進宮前就在道上攔著我,這也不讓說那也不讓說,從宮裡出來了又攔著我,為了不說漏嘴,我趕緊就向太後告辭了,小姑娘生得好看,又聰明,又能幹,我老頭子喜歡,本來想多跟她說會兒話。”
榮恪板著臉:“不該說的一句沒說?”
“一句沒說。”呂太昌哼了一聲。
“那你進宮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一一說給我聽。”榮恪扶他上了馬車,自己也一步跨了進去。
“先跟你說句悄悄話。”呂太昌沖他做個鬼臉,附耳過來壓低聲音,“我問過了,太後啊,喜歡你。”
榮恪愣住了,眼眸中有光一點點亮起,璀璨如頭頂夜空中的星芒。
“此喜歡非彼喜歡。”呂太昌又做個鬼臉,“我告訴你啊,榮小子,人家再好看再聰明再厲害再對你胃口,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後,你可別有非分之想。”
榮恪哂笑:“你怎麼知道她對我胃口?”
“就你這麼狂氣的人,連烏孫公主都懶得搭理,自然只有太後這樣的能入你眼。”呂太昌拈著鬍子。
榮恪嗯了一聲,笑問道:“怎麼說的?什麼時候?什麼樣的情形?原話是什麼?”
“隨口說的。你那麼當真做什麼?問這麼多問題,真是煩。”呂太昌翻個白眼,“要我說,娶烏孫公主做個正妻,大雙小雙做侍妾,你也不願做官,又不缺銀子,帶著一妻二妾四處逍遙,那樣的日子神仙也不換,老頭子我都得羨慕你。
就聽刷得一聲,榮恪扯開竹簾跳下馬車,吩咐秦義道:“你送呂老爺子到公主府,我再去楚府一趟。”
“午後不是剛去過嗎?不是說好明日再過去審問楚子都的嗎?”秦義撓著頭提出疑問。
榮恪跳上馬:“我連夜審問,不讓他睡覺,打盹兒都不讓,就不信他不鬆口。”
“傻小子。”呂太昌隔著簾子說道,“你不讓人家睡覺,自己也得熬著,何苦呢?”
榮恪沒說話,策馬飛奔而去。
呂太昌搖搖頭:“瞧瞧,人家隨口說兩個字,他就跟喝了雞血一樣,這是急著立功,好進宮受獎去。”
秦義坐在車前擋頭上,聽到呂太昌的話,扭頭問道:“呂爺爺,公爺回京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越來越愛朝廷的閑事,您老人家說說,他還能帶著我遊逛去不?”
“被絆住了,暫時是不能了,過一陣要是能解開絆子,還能帶你出去,要是被拴住了,你可就要跟著吃苦受罪了。”呂太昌探出身子,伸手捏一下秦義臉蛋,“小義子你又機靈又能幹,跟著爺爺我一樣吃香喝辣遊逛天下,怎麼樣啊?”
“又捏臉,都多大了,還捏臉。”秦義用力揉著臉不滿抗議,“再說了,我再機靈再能幹,那是我們公爺教出來的,豈能便宜了別人?”
啪得一聲,頭上挨一巴掌,呂太昌罵道:“爺爺我是別人嗎?是別人嗎?是爺爺我給你接生的,記得不?記得不?就知道你忘了,沒良心的臭小子。”
秦義一邊躲一邊笑:“記得記得,哪能忘了呢?哪能沒良心呢?呂爺爺把我娘肚子裡拽出來的,我記得可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厭翟車,後、妃、公主所乘的車。因以翟羽為蔽,故稱厭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