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太慣著你了,若是從小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也不至於成了今天這副模樣。”一個穿著青布褂子的老者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看著刑凳上的錢文生,不知是心疼還是氣惱,全身抖顫不已。
“原來是錢掌櫃。”榮恪沖老者拱了拱手,“聽聞錢掌櫃是菩薩心腸,碰到貧苦的病人,總是不收或少收藥費,冬天店裡備著熱粥,夏日備著涼茶,都是敞開供應,又聽聞過去三十年中,京城幾次瘟疫,錢掌櫃都會在店中熬製驅疫避瘟湯,幫著百姓趨避瘟疫,我十分敬佩。”
錢掌櫃忙說不敢。榮恪又道:“今日令公子只是受了杖責,其言行若是再不改正,他日定闖大禍。”
錢掌櫃眼淚流了下來:“怪我,怪我教子無方。”
“我給錢掌櫃指一條出路。”榮恪懇切說道,“巴州軍營中有一位參將,叫做溫瑜,帶兵嚴格,尤其擅長訓練紈絝子弟,我寫一封書信給錢掌櫃,讓令公子從軍去吧。”
錢掌櫃喜出望外,拱手道:“多謝國公爺,這些日子一直愁苦,想來想去覺得無路可走,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也想過自盡,可就算死了,也沒臉見列祖列宗。多謝國公爺。”
錢文生喊聲又高亢起來:“不,我不從軍,我身子弱,到了軍營非被折磨死不可。”
他吵嚷的時候,榮恪已刷刷刷寫好書信,讓差人拿給錢掌櫃,看著錢文生一笑:“不想從軍?那便發配。”
錢文生從刑凳上一躍而起,“從軍就從軍。”一瘸一拐過去扶著錢掌櫃甜言蜜語,“爹,咱回家吧,爹,瞧你這手抖得,信給兒子拿著吧。”
就聽榮恪說道:“來人,跟著錢家父子回去,收拾好行裝今日就啟程。”
兩位虎背熊腰的官差過來,一左一右夾著錢文生,出了刑部大堂。
榮恪這才又看向楚少春。
楚少春叩頭說道:“我這樣的人,活著受盡屈辱,尋死又沒有勇氣。求各位大老爺,盡快將我賜死,我感激不盡。”
“先收監,等候秋後處決。”榮恪簡短說道。
黃忠一拍驚堂木,大喊一聲退堂。
觀審的幾位大員畢恭畢敬站起身,等著屏風後隱約的環佩之聲迅疾遠去,一個個緊繃著臉從後門魚貫而出。
隨後差人們開始忙碌,將犯人收監,收拾桌椅刑具,招呼圍觀的人趕緊散了。
圍觀的人議論著感嘆著離去,黃忠和魏如商討著案情起身進後堂去了,大堂上只剩了馮茂和榮恪。馮茂一直盯著他,而榮恪低頭寫寫畫畫,不知道似的。
馮忍無可忍喊了起來:“我還得迴天牢是嗎?”
“你非要回去,我也攔不住。”榮恪抬頭,“明日審了阮婆子再說。”
“再說?就是說你還沒想出辦法證明孩子不是我的?”馮茂氣紅了臉,喊了一聲慶喜。
沒喊來慶喜,薛明小跑步來到二人面前,躬身施個禮,低聲說道:“太後有旨,命鎮國公即刻前往公主府。太後還說,駙馬爺執意要回天牢,就先回去,眼下還顧不上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怎麼這麼多字?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