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東京盡顯繁華,交替閃爍著的霓虹燈,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車輛,以及那一對對撐著傘漫步在漫天冬雪中的情侶,雖然因為那樣厚重的羽絨服顯得彼此臃腫不堪,臉頰鼻尖也被凍得通紅,也無法忽視他們那樣幸福又興奮的神色——不知不覺間,竟已到了聖誕夜。
這一個半月來的時間彷彿是被人按下了快進鍵一般,氣溫猛地降到了零度以下,十幾天前東京就開始斷斷續續地飄著雪花,有時是點點落花,有時是漫天紛揚,那樣純白的雪降下融化復又降下,東京也一次又一次地被妝點洗刷。
這段日子究竟是怎麼過來的,發生了什麼,名偵探已經想不起來了。
趴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的視窗,聽著外頭家家戶戶正無限迴圈著的聖誕歌,望著幾乎要將他視線遮擋的冬雪,垂下的眼眸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
一個多月前,終於從灰原口中得到答案的他迫不及待地闖進了茱蒂老師的家裡,一股腦地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折騰了許久才終於讓茱蒂老師相信現在的brandy是優子他們根本不應該拿對待犯人的手段去對付她。
可是,當茱蒂撥通了詹姆斯的電話時,那平日裡對他有幾分欣賞時時刻刻都是那副慈祥模樣的長者,卻用著那樣平靜的語氣說出那樣殘忍的話語:
“好吧,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你要怎麼向我們證明?fbi不僅僅有我、茱蒂和赤井,還有著千千萬萬的同事,我也有上司。我信你,可這樣荒誕的猜測,我的上司不會信我。”
“退一萬步,就算我們所有人都信了,那又能怎樣?”
“不管她是誰,不管你的猜測正確與否,她的的確確掌握了組織眾多的機密。”
“儘管我們手中有三個籌碼,可水無憐奈依舊處於昏迷,而chianti寧願去死也不願說出半個字。剩下來的brandy是我們得到組織情報唯一的希望。那半個月的時間已經引起了上面的不滿,我也是沒辦法。”
“柯南君,如果你真的希望她不受傷害,就讓她自己來告訴我們,她不是brandy,並且將她所知道的全部和盤托出。”
“目前的情況下,我只能保證,我們不會讓她死。”
沉默許久的他最終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啞著嗓子說道:“那是當然,你們根本捨不得她死。”
那或許是他第一次在fbi面前顯露他的憤怒與輕蔑。
“我回來了,”拎著一大袋食材的小蘭推開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房門,將袋子放在茶几上便開始著手脫起她的圍巾和手套,瞧見彷彿根本沒聽見聲響的柯南於是便上前去關了半開的窗戶,“柯南,你的感冒還沒好,不可以吹風哦。”
“小蘭,啤酒沒了,幫我下去再買幾聽!”
已然喝得醉醺醺的毛利打著酒嗝,有些神志不清地癱倒在辦公椅上嘟囔著,辦公桌上已經堆滿了啤酒瓶。
“爸爸!今天是聖誕節誒!晚飯都還沒吃居然就喝那麼多的酒!”小蘭氣急敗壞地訓斥著自己的酒鬼老爸,一邊又無可奈何地拿出一個塑膠袋開始收拾起辦公桌上的狼藉來:“真是的……不過就是稍微晚了點回來你就這樣!下個月的零用錢絕對要減半!”
“小蘭你對自己爸爸也太狠了!”被這樣一威脅毛利的酒也醒了大半,哼哼唧唧地瞪了眼自家女兒,整理了下有些褶皺的衣服:“對了,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啊。聖誕節居然也讓我們餓肚子,你說是不是啊小鬼?”
想要得到柯南的回應,可毛利卻只看到他對著門口放著的那棵一人多高的聖誕樹發呆,不滿地“切”了一聲:“這小鬼頭,真是越來越沒勁了。”
毛利突然發現他竟然懷念起之前柯南老是給他惹麻煩闖禍大聲笑的那段時間。
【不知道茱蒂老師他們還會不會讓我去。】
聖誕節,他不想讓她一個人在那裡過。
在如今氣氛僵到冰點的情勢下,名偵探這一個多月也沒再去找過fbi的人,所以他不能肯定他能不能得到許可。再怎麼不願,fbi不肯放人更不肯放過brandy這是不爭的事實。與其成天擔心fbi會拿什麼手段去對付她,倒不如去想想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恢復正常,再不濟也得拿出點證據來向所有人證明她確實是優子。可依舊是一無所獲。
優子和brandy是某種意義上的雙生子,她們擁有的一切資料幾乎都是相同的——長相,指紋,血型,dna,除了性格。
一切的資料都和優子符合,可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那是優子。
她自己也不會信。
“沒辦法啊,明天開始就是寒假了嘛,放假前老師總要多叮囑幾句的,”小蘭從袋子裡拿出三個小禮盒,笑著走到門邊掛在聖誕樹上,“這是今年的聖誕禮物喲,吃完晚飯才可以拿下來知道嗎。”
毛利看著被掛在樹上還有些晃動的禮盒,有些奇怪:“你今年怎麼想起給自己買聖誕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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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小蘭都會把自己那份省掉的啊。
小蘭正抱著一大袋食材準備往三樓走,一聽見毛利的嘟囔不由地微紅了臉:“新出老師聽說柯南生病了就想過來看看他,所以……”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做飯啊我要餓死了小蘭,”毛利不耐煩地打斷小蘭的話,揮揮手趕著讓人馬上去做飯,完全無視了小蘭回頭丟過來的那記眼刀,毫無自覺地雙腳翹到辦公桌上就開始抱怨,“不就是要留他吃晚飯嗎這麼扭捏幹嘛,又不是第一次了。”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