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和brandy並沒有逗留多久,在他們離開之後,肆虐的洪水便向著這一小塊平地侵襲而來,帶著恢弘的氣勢,在林間小道衝撞著,水珠飛濺,不時地捲起幾個小浪頭,拍打著樹木的頂端,打落了大片的樹葉。
已然被兇猛的藥性折騰地力氣全無的齋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股不自然的洪水將自己淹沒。
秋季夜間的山中氣溫極低,這股水流自然也不例外,被淹沒的齋藤一瞬間只覺得那樣刺骨的寒意直達心尖,然而,他的意識幾乎是在下一秒便被剝奪——寒冷的水流不斷地從口鼻中灌入,嗆到呼吸道中,想要咳嗽,卻又再度嗆入大量的水。先前那一番藥性的折磨讓他連屏住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兇猛的藥性依然在一刻不停地破壞著他內在的生理器官,心臟,脾臟,那樣尖刻的疼痛迫使著大量的鮮血從口中溢位,隨後擴散在這洪水之中,下一秒便被激盪的水流沖走,但口中的血腥味依然久久不散。在洪水和藥性的雙重摧殘之下,齋藤只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尾窒息的魚,越是喘氣,便越痛苦。
渾渾噩噩間,意識不甚清晰之時,激流中開始隱隱約約地浮現著一個人的身影。
被蠱惑一般地,右手緩緩地抬起,逆著漸漸削弱的水流,向著那人的殘影伸出了手。
【影……】
那道模糊的影像,是專屬於他個人記憶中的樣貌,他曾經求不得的人,那個一身傲骨固執地勇往直前絕不回頭的人,而不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變得柔軟感性為了一個人卑微到塵埃裡的泉井優子。
就這麼死去也好。
他或許還能在黃泉路上看一眼他喜歡了大半輩子的人。
是從前影的樣子就好了。
唇角邊扯出的笑意,說不清是滿足還是自嘲。齋藤只來得及在自己的意識徹底消散前,將那道模糊的影像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然而,在他徹底暈厥的下一秒,額頭間突兀地浮現出一個發光的紅點,一開始只是微弱地閃著紅光,最後逐漸擴散開來,在額頭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六角星芒陣,幾下閃爍之後,紅光大勝,額頭的六角星芒陣猛地擴散到身下的土地,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魔法陣內,魔法陣的光芒透過已然平靜的水流直衝天際,染紅了這一小片的天空。
……
“誒?那邊……”
破舊的機關小屋屋頂上,從洪水中脫離的幾人都是坐在屋頂上看著這樣肆虐的洪水打著漩渦開始退去,原處的天邊似乎閃過一陣奇怪的光芒,步美回頭只看到一道粗壯的紅光閃爍,吃了一驚揉了揉雙眼,打算再仔細看看,卻發現那地方根本沒有任何動靜,依舊是漆黑一片。
【是錯覺嗎……】步美奇怪地想道。
“那塊鑽石,就是這個最大機關的開關啊……”
光彥趴在屋簷上,心有餘悸地看著下方的水流漩渦——顯然,在這樣巨大的水聲中,步美的異常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人拿走寶石啊。”被迫把鑽石放回水底的寶藏獵人無奈地笑了笑——這一趟是白來了。
“啊,鑽石以其無與倫比的硬度而得名為金剛石,也就是無法征服的石頭,”柯南看著漫過二樓的水流漸漸退去,解釋道,“讓人領悟這個真理,就是讓人不要拿走。這的確是為了在幕府被推翻時財產不被倒幕派沒收,支援幕府的吉右衛門的想法。”
“所以你曾經找到一次卻放棄了,”柯南迴頭看向背對著他們坐在屋簷上的老婆婆,“對吧。”
“誒?”步美不解地沿著柯南的視線,盯著無動於衷的老婆婆看了好久,奇怪地道:“老婆婆也是寶藏獵人嗎?”
“不、不會吧?!”光彥和元太對視一眼,不由地嘴角抽搐起來——這麼老的老婆婆能幹什麼啊。
“雖然她之前是把我推開想要拿走神劍啦……”元太小聲嘟囔著:“可是這麼大年紀的老婆婆怎麼看也不像是……”
“那是為了救你,”柯南解釋道,“如果不先一步進去觸發機關的話,恐怕元太你現在早就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誒?!!”
元太慘白著臉想象了一下萬一那個時候老婆婆沒有推開自己的話……
“難道,老婆婆也是為了不讓我們陷入機關所以才特地等在地下的嗎?”步美一臉感激地道:“老婆婆真是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