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門推開,米黃色的榻榻米上鋪著兩床褐色的被褥,據說是被勾走了靈魂的兩個小和尚正躺在被褥下,臉色慘白,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依舊是愁眉緊縮,失了血色的唇輕微地顫抖著。
“這怎麼看都像是重感冒吧。”服部睜著半月眼倚在移門邊,一點想進去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
“不好意思,”白馬皺著眉頭走到兩人床鋪邊,將視線投向門外略顯尷尬的小和尚,“我想檢查一下兩人身上的傷口。”
說是徵求同意倒不如說是知會,也不等小和尚同意便徑直地抓住其中一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作勢便要撩開衣袖。
“都說了沒什麼好檢查的吧假洋鬼子!”
服部上前幾步狠狠地抓住了白馬的手腕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動作,心中莫名其妙湧起的煩躁讓服部此刻看白馬非常極其以及十分的不爽,鐵青著臉瞪著不明所以的白馬吼道:“你是耳朵聾了還是得了失憶症?!那女人說的就是佛光寺你還在懷疑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空來對這兩個倒黴蛋動手動腳的不如趁早在這家寺廟裡好好檢查一下!你以為我們現在很閒嗎啊?!”
白馬看著莫名其妙反應過激的服部,臉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手腕稍一用力就掙開了服部的手,道:“偵探的原則之一就是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服部君,不要讓我把在偵探甲子園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你這傢伙什麼意思?!”漲紅了臉伸手狠狠地揪住白馬的衣襟——偵探甲子園那會兒白馬給服部留下的印象簡直可以說是糟糕透頂。
“我們並沒有非要在一起行動的限制,”白馬雙目微眯,平靜地與服部被憤怒渲染的雙眸對視,唇角邊勾起一抹諷笑,“服部君完全可以不用理會我。”
“你——!”
從小和尚袖中掉落出來的一個小布袋制止了兩人幾乎愈演愈烈的爭吵,原本怒不可遏的服部在看到這個小布袋的下一秒瞳孔猛地一縮,怔怔地看著這個紫色底紋布袋從小和尚的袖口滑落,彷彿一切定格,布袋墜落的軌跡在服部眼中被無限放大,宛若卡帶的彩色默片一般,一幀幀,時間被無限延長。
白馬自然是注意到了服部的異常,順著服部的視線看去,正好看到小布袋落地的那一瞬,記憶裡似乎見到過這個東西,皺眉思索一會兒之後不確定地看向服部:“服部,這個應該是……”
“和、和葉……”終於回過神來的服部一把抓過地上的小布袋:“這是和葉做的護身符!”
不會錯的——紫色花布上有著零散的三朵櫻花,中間剪出的方形空檔突現出裡面用黑線縫出的“御守り”三個字,布袋口打著的同心結毫無疑問也是和葉一貫的打法。
【難道說……】
服部目光閃爍地將視線定在這個昏迷不醒的小和尚臉上,左手握緊了護身符,右手遲疑地向小和尚的臉探去。
白馬並沒有阻止,同樣是帶著三分懷疑三分期待,等著服部揭曉一切的謎底。
然而,就在服部的手即將觸到小和尚臉上的前一秒,服部卻自嘲一樣地笑開,緩緩地將手縮了回來:“怎麼可能。”
白馬原本揪起來的心也漸漸地沉到了谷底,看著服部忽然頹廢一般的表情也不由地想要自嘲一番——的確,這不可能。
如果眼前這個小和尚是和葉的話,跟她躺在一起的應該是一個小孩子才對。就算保險起見,將兩個人分開來關押的話,也不可能會讓一個不明就裡的小和尚來看管。而如果這個找上他們的小和尚是組織的人……先不說絕對不會主動找他們來自找麻煩,就是剛剛,服部那個動作連他們自己都不敢保證會不會真的失去理智直接下手確認,這個小和尚如果真的是組織的人應該會馬上阻止才對。
“那個……”小和尚小心翼翼地看著心情有些低落的兩人:“怎麼了?”
視線落在服部手中攥著的護身符上時,不由地奇怪道:“誒?這個護身符我們寺裡沒有啊……”
根本沒有心情再去理會小和尚,服部焦急地拉開護身符的帶子倒出裡面藏著的東西——一個小小的黑色手銬碎片,一張大約一寸的大頭貼。
大頭貼上的人毫無疑問是關西的名偵探那張笑得燦爛的臉,但服部現在顯然更關心大頭貼背面的內容,捏著大頭貼一角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弁慶的抽屜……】
相當凌亂的字跡,由此可見寫字的人當時是有多慌張。似乎曾被淚水滴過,已經暈開了一圈的黑色墨水,不仔細看幾乎辨認不出來。
【也許……這兩個人在被送回來之前是跟和葉關在一起,和葉趁機把這個護身符塞到了這個人手裡希望能交到服部手裡。】白馬這麼想著,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走了,”服部極力遏制著自己的不安將手銬碎片和照片一起塞回護身符裡,“被那女人擺了一道。看起來這兩個倒黴鬼是被故意放回來讓我們找線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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