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以為,憑你這偵探的頭腦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知道我是誰,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來告訴我,我到底是誰,”酒紅色的眼眸直視著優子,優子此刻卻有些心虛,有些尷尬地避開他的目光,齋藤夜自嘲一笑,繼續道,“現在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你根本……就不記得我的存在。”
“你……”
“我如果真要防你,又為什麼把那些資料留下來?又為什麼會留下這臺電腦?”
優子默然,確實,自己忽略了這一點。如果換成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任何會引起別人懷疑的東西留下。半信半疑地看著齋藤夜,卻是將魔術手槍收了回去:“那你怎麼知道我動過這臺電腦?”
“猜的。”
優子明顯被這個答案嗆得不輕,眼角略有些抽搐,開什麼玩笑?!
“在你對我產生懷疑的時候我就知道,照你的性格一定會對我的房間進行搜查,而今天是動手的最好時機。”看到優子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齋藤夜只能補充一句。
“照我的性格?”知道自己懷疑他並不難,資料上說明了自己擅長魔術,連續幾天尾隨的白鴿要是被發現的話就可以這麼聯想,可這句話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對自己這麼瞭解?
齋藤夜並不繼續回答優子的疑問,重新將視線移到素描畫上,右手輕輕撫摸著那對本不存在的耳環:“這副耳環,是曾經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優子的藍眸中此刻充滿了驚詫與不可置信:“你……”
怪不得了,難怪他對自己這麼熟悉,難怪自己總覺得他很熟悉,難怪他對自己瞭如指掌,原來,原來他是……
酒紅色的眼眸直視優子,帶著說不出的複雜神色:“我喜歡你啊……影。”
本已褪下的驚訝在聽到這句突如其來的告白又再度升級,以至於大腦瞬間當機,這……突然說這種話,他搞什麼?!
“我喜歡你,所以不想再被你懷疑。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沒有勇氣告訴你我是誰。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可一旦挑明,我害怕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齋藤夜苦笑一聲,繼續說:“可另一方面,我又在不斷地暗示你,我是誰。我甚至希望你能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認出我……是不是很矛盾?”
優子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敢直視齋藤夜飽含深意的眼眸。一時間,彷彿全世界都陷入了沉寂,無言的沉默擴散開來,讓人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齋藤夜幾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一絲淺笑,詫異的看著優子,優子的臉上不復無措的表情,嘴角上揚,是自己見慣了的自信笑容:“……影?”
“嘛,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小心眼的人嗎……宇。”優子笑了笑,徹底放下了懷疑,懶懶的靠在了沙發上。
齋藤夜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將手中的畫像放到一邊,自然地坐在優子身旁:“是。”
優子丟了個白眼給他:“你還是老樣子啊,這麼喜歡損我。”
“才知道?”
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笑了起來。
“吶,去年2月為什麼會車禍?”優子率先收斂起笑意,問。
“就是那個時候我才過來的,你呢?從資料上看好像是來了很久了。”齋藤夜反問。
“啊,是很久,17年啊,”優子伸了個懶腰,說,“失憶這種把戲你也玩,太老套了。”
“我有什麼辦法?又不是跟你一樣從嬰兒做起……這個時間差也太大了。”齋藤夜撇了撇嘴。
“嘛,不要告訴我這個世界裡的終極boss是你以前的老爸啊。”優子半開玩笑的說。
“開什麼玩笑,你以為穿越是那麼好穿的啊……”齋藤夜有些遲疑地看著優子:“影,其實我……”
“說實話,”優子打斷了齋藤夜的話,但嘴角依舊保留著笑的弧度,“剛開始知道你是臥底的時候,真的很恨你。”
“影……”
“那麼多年的合作,那麼毫無保留的信任,卻被告知是一場騙局……呵,天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挺過來的。”果然,雖然嘴上說不介意,可此刻舊事重提,之前的笑容卻在瞬間變了味。
“對不起,我……”
“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優子阻止齋藤夜繼續說下去,淡淡地笑了下,說,“過於偏激的行為,把你也捲進來了。我其實……不想你在那裡喪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