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會的第二天晚上林小梅、苟書記、當然還有鎮上的一些其他官員,一桌子的人面對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卻說著令人反胃的話題。
林小梅本以為和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另一個女人會是左桂芳,可是在沒有真正宣佈之前誰都有可能成為這桌上的一員,更何況是早就打好關係的左桂芳呢?要怪就怪其他被選舉人的覺悟沒那麼高,本來前一天清清楚楚說好會是她的,怎麼說好的呢?明明選票就已經決定了!林小梅不清楚,也不想過問這些心知肚明的事情。
林小梅本來就希望是左桂芳坐在這張桌子上的,但現在她就坐在這張桌子上……
輪到我了。
左桂芳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握住我,“小梅啊,多吃點,你看你多瘦。”
林小梅一乾而盡,自嘲地笑笑,“沒辦法,吃不胖。”
準確的說,不僅僅是左桂芳,現在坐在桌上的人都令她心生恐懼。
大學畢業家裡人都想讓林小梅去中學當個老師,再說明一次那時候像她這樣的大學文憑隨隨便便去找一個教師的崗位都不是問題,可林小梅偏偏不去。這其中當然是有很多的原因,傷心就是不必再提,以後有機會說便說。
話說林小梅是怎麼混到現在這個副書記的位置的?林小梅想了想似乎也沒花什麼錢,沒要家裡出什麼人際關係,就簡簡單單一副皮囊、一紙文憑。
微風熏熏,平平常常的一天就當是這樣過去了,以前林小梅覺得處理村上的這些瑣事,幫幫村民們爭取一點福利自己也會有些許的成就感,怎的現在接觸到這樣的事情就煩躁不安呢?前幾天,瞎子找她辦事情,一直重複著一個問題,她語氣重了一點就成了不尊重老人。林小梅扶著頭,在自家的陽臺上想著最近發生得事情,越發覺得沒意思。
李又銀前幾天打來電話,向林小梅說起新工作的事情,這就讓林小梅萌生了換工作的想法了,或許換個工作換種心情也說不定呢?
林小梅預計著一晚上左桂芳花了近四千塊錢,四千塊錢算不算多?在這物價飛漲的一年,五毛錢一碗的米粉都賣成兩塊錢一碗了,四千塊錢一個婦女主任的頭銜,划得來,划得來!
中午太陽正對巷子路的時候,左桂芳提著一包茶葉,一盒包裝精緻的蜂蜜水出門了。
李琴端著一碗青菜稀飯在巷子裡不斷瞎嘀咕:“有的人哦,家裡有幾個臭錢就瞎顯擺,越穿越風騷,不曉得是不是丈夫沒在家在外面買溝子咧!”
李琴素與左桂芳不和,現在見她又當上了婦女主任心裡自然不爽。
蘇醫生還念著左桂芳的施乳之恩便幫著她說話:“這做人啊,嘴上多積點德,有事沒事多對著鏡子照照自己。”
蘇醫生徑直走回自己的家,李琴也搖著肥胖的身子進了家門。
李琴家的看門狗跟他的丈夫一樣,瘦的看得見排骨。那狗正嗚嗚地叫著。
“叫什麼叫!叫春,叫春!”李琴順腳踢了一下狗肚子。
這巷子的房屋本就是敞開式的建築,大門朝外,正對堂屋,巷子也像是通風的管道,風向不對的話這家煙囪裡冒出的煙就會跑到另外一家人的客廳裡去。當然這種巷子不正適合人們擺擺龍門陣什麼的嗎?
蘇醫生和大哥蘇友福自從分家之後就再也沒有相互說過話了,蘇醫生的妻子還在世的時候兩家人也只是單方面的指桑罵槐,約莫十年過去了,兩兄弟抬頭不見低頭見卻連陌生人都不如,總覺得兩兄弟之間這樣的關係是不應該的,但哪裡不應該呢?若有一天兩兄弟真的相互叫了哥哥和弟弟才讓人毛骨悚然吧。
李琴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對門人家門口去了:“小趙,不就是個婦女主任,有些人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人忠實很了,哪裡鬥得過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