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鄭晴已經漸漸穩定下來,轉去了普通病房,醫生說可能不久就會醒來。邱成山和邱珩都鬆了一大口氣。
至此,邱珩也便慢慢把精力轉移回融乾的工作上。
有了更多時間在融乾,也意味著有更多時間去找西瑛。
但他發現,他往往就是站在實驗室門口,直直盯著裡面任榮和西瑛的腦袋漸漸由相近,再到分開。然後,他就會拉著西瑛徑直去外面的地方吃飯,把這一段獨處的時間好好補上。
有一次吃完午飯,兩人又臨到要去工作而分別時,西瑛卻也突然膩歪起來,鑽進他的懷裡俯在他耳邊說了好一會兒溫存話。而他正巧發現任榮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他肯定也看見了西瑛因他而羞澀的面龐。他心裡很是一陣得意。還不待他說,西瑛就拉下他的腦袋吻了上來,他清楚地看到任榮撇開了臉。
哼,挺好。
過了兩天,邱成山和邱珩為鄭晴打理好病房,邱成山在給她擦著臉。看著她還是閉著眼睛躺在這兒,臉頰也因多日來只靠輸液維持營養而日漸消瘦,邱成山的耐心頓時便消磨了個淨。他一起身,把布往桌上一擱,“你媽怎麼還沒醒?我再去問問醫生。”說著他就要往外走。
邱珩忙拉住他,“爸,你別急啊,你昨天才問過醫生,現在能問出什麼。”
邱成山捏了捏拳頭,拿手揉了揉眼睛。
這時,邱成山的電話響了。他聽完對面的報告,回複了幾句便掛了。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手指了指另一隻手上的手機,說:“你看看,orienta其他的部門都在定期給我彙報,醫療那邊呢,到現在沒和我說一句話,我現在真的要和人事部說說他們這個人員要給我調整一下!”說著還真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邱珩一把攔住邱成山,聲音頓時拔高了不少:“爸,你要幹嘛?!你這樣去責怪去辭掉他們對orienta有什麼好處?他們都是當時我們辛辛苦苦找的人,就這樣流失掉?又要再花時間去找?你不會不清楚這樣的坎有多正常,媽一定也知道,她不會希望你這麼做的。爸,你冷靜點,好嗎?”而且,定期彙報完全就是邱成山氣急了胡亂撒氣,醫療塊的例行任務早就做了。
邱成山住了手,但怒火還未平息。“怎麼,你是為了保那個邵西瑛?”
聽到這個名字,邱珩更加敏感。他皺皺眉,說:“我在說道理,當然,你說我為了保她,也無可厚非。如果你想辭掉她,那我...”話至此,他見邱成山看了他一眼,他頓了頓,笑說:“我自是不會對你做什麼,但如果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因此而受影響,爸,那你兒子...我真的會痛死。”說到此,他嘴角全是苦笑。
正想說話間,床上竟有輕微的動靜。兩人都猛然一愣,邱成山隨即低下頭去看鄭晴。
“鄭晴,你怎麼樣了?”邱成山的眼裡頓時盈潤。
鄭晴還閉著眼睛皺皺眉,說:“還好。”但誰都聽得出這聲音的幹涸。
邱珩趕緊給她倒了杯水。鄭晴抬了抬手,想要坐起來,邱成山便趕忙給她調整了床角度,拿了枕頭。
鄭晴坐起來,拿著水杯喝了口,說:“怎麼,醫療他們的人怎麼了?”
邱成山一愣,不意她第一句話竟是這個,也不知她方才是什麼時候醒的。
邱成山坐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說:“他們失職,我在問責。”
鄭晴搖搖頭,她知他意思。“那群孩子都很努力,我們融乾調過去的那幾位吳總易總都和我講過醫療研發中的事,我知他們都在盡心盡力。”說著,又喝了口水,“有問題,解決就是了。這麼大的工程,怎麼能沒有紕漏?你這樣就辭了他們,以後誰願意為我們做事?”
邱珩心裡一落。還好,鄭晴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
鄭晴把水杯放到一邊,說:“還有,關於西瑛這孩子,我也看在眼裡。她和邱珩的想法、理念都這麼相似,她能理解他,也有那個能力,我當然是希望,留下這孩子的。”
留下,自是徹徹底底地留下,人,還有心。
邱成山抿著唇,知鄭晴這些話句句都是對他說。他此刻也定是不願拂了她的意,便沒說話。
沉默間,西瑛正拿著水果站在病房外。她沒想到現在病房裡有這麼多人,而且,鄭晴已經醒了。
她愣在原地,一時無措。有些不敢進去。
鄭晴見了她,抬手招了招,“西瑛愣在那裡幹嘛,過來這邊坐坐呀。”
鄭晴都這麼說了,她哪裡還能杵在那,把水果拿在面前,笑著說:“阿姨你好些了嗎?我給你帶了些水果,還有一份燉湯,是我早上熬好的。”
鄭晴不由得笑了,拉過她的手撫了撫她的頭發,說:“瞧你,多有心的孩子。”話說著,眼睛是看著邱成山。後者見此,一時也無可置噱。
西瑛本以為病房裡沒人,想著放下東西看望一下便好,東西留在這兒邱珩他們看見也會處理。此刻他們都在,尤其是邱成山在,她多少有些侷促。
鄭晴拉著她坐到邊上,西瑛抬起頭,問:“阿姨,你好些了嗎?”
“好孩子,我好多了。”鄭晴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