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瑛站住腳,但是沒勇氣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回融乾。”
邱珩一時沒有回答。他的心一直掛在鄭晴那兒,融乾的事他現在沒有心思管。正沉默間,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邱成山的電話。他剛一接起,西瑛再也呆不下去,立刻跑了。
邱珩剛要去追,電話裡,邱成山叫他去病房。
他目光看著她飛快離去的背影,握緊了手機,說:“好的,爸。”
病房裡只有鄭晴一個人,邱成山隔著門往裡望。邱珩看進去,房間裡光線昏暗,加濕器默默吞吐著白霧,空氣清淨機在靜靜運轉。鄭晴躺在那裡,緊閉著眼睛。
邱成山見邱珩過來,說:“你在這裡,我去問問醫生一些事。”
“好。”
半晌,邱成山回來了,邱珩問他:“醫生怎麼說?”
邱成山皺皺眉,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來,手撫了撫太陽xue,說:“病情就是剛說的那樣,剛我主要是問了一些照顧的注意事項。”
“哦...”
邱珩回過頭靠在牆上,抬著頭也不知道看哪裡,“你不回公司嗎?你剛才是在和富沿資本他們談事兒吧。”
“我把事情交給陳文負責了。”陳文是公司的專案部經理。
“你讓他談?那這一筆起碼得少賺個八位數。”邱珩的頭抵著牆,閉著眼睛。
倒不是陳文不好,只是談投資這事兒之前一直是邱成山親自負責,現在臨時交給陳文他肯定一時不熟悉,況且富沿資本是個強勢的主兒,年年談判千千萬,還是專業的,陳文這嘴皮子不見得就能談得攏。
邱成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深吸了一口氣,“不管了,你媽現在這樣我怎麼去談。”
邱珩看著鄭晴,沉默無言。
父子倆都因為鄭晴嚇了一跳,工作的事兒都已經通通先放一邊了。準確的說,兩人現在都無心工作。
可誰都知道,這樣不行。公司龐大就意味著責任重大,一次交易又關繫著多少人的生計與生活。他們即使再無心再“任性”,也由不得他們自己。
片刻後,邱珩站起來,說:“那我也回公司去交涉一下事,剛出來得急,都沒好好說。”
邱成山在和鄭晴公司的秘書交代事情,聞言點了點頭。
其實西瑛本是想直接回家的,她大腦一片空白,卻又漲得發疼,只想一個人待著。可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回融乾,查原因。
當電梯門開啟的時候,任榮正巧就在外面。他一見她這模樣,意外不已,“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西瑛只是搖搖頭,擺手說沒事。
任榮卻一路跟她著進了實驗室。實驗室裡有其他人,他們見來人是西瑛和任榮倒沒怎麼意外,便低頭繼續了。
西瑛調出曾經存檔的模擬記錄和影片,又看了一遍。但確實如報告所說,簡單的病症能夠解決,常見的病症,能夠提供應急措施。
任榮在邊上,一直問西瑛怎麼回事,西瑛沒理他。
他看著西瑛。他是為她擔心,可她一個字也不說,他又能怎麼辦。
站了二十多分鐘西瑛依然埋頭無言,他嘆了口氣,只得出去。
傍晚的時候,任榮突然進來,坐到西瑛面前,看著她說:“西瑛,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但我希望你不用這麼擔心。”
“你知道?”他知道什麼。
“我剛才聽說了,邱總的夫人出了事現在躺在醫院。我知道那也是你...重要的人,但也希望你不要太擔心,會好起來的。”那個“婆婆”,他喊不出口。
方才公司裡的人已經都在傳邱總的夫人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邱總一下午都不在公司。他立時便明白了西瑛那樣的緣由。
西瑛看著他,只是禮貌地皺著眉回了一個笑。他知道?他大概只知道鄭晴出事在醫院,可他不知道她也有責任。而且,他們負責的醫療板塊也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