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金枝今天下午是怎麼了?來坐一會兒說話怪裡怪氣的,不是他家向前又在外面弄什麼事了吧?”
哎呦我的親娘誒!
還有什麼事,不就是借你家錢那檔子破事。
不過當著他老子的面,李文秀這句話沒好意思說出口。
“能有什麼事,我下午去找向前借了5000塊錢!”
李日和也沒打算瞞著媳婦,一聽這話,劉金蘭自然就明白了。
“我說呢,一下午橫豎說的不是人話,原來是這檔子事,借就借了,我就不信她捨得下面子跟我要回去,前頭要不是你這個死鬼揹著我給他200塊錢,哪裡還有她現在的舒坦日子。”
對於自家老孃的霸道,李文秀從來就沒摻和的想法,人的性格是很奇妙的一個東西。
不管是倉廩實而知禮節,還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關於人性修養的說法千千萬。
但是無一例外地,越是貧窮的日子,人性的光輝越發地得到綻放。
潑辣也好,霸道也好,這都只是在特殊的環境下面,一個缺少自信的女性用來保護自己和身後兒女的特殊方式。
李文秀沒有理由,也沒有勇氣去挑戰這樣的劉金蘭,甚至對劉金蘭還心懷著一絲自責和敬畏。
吃過晚飯。
趁著劉金蘭去拾掇灶屋的空檔,李文秀跟著李日和進了裡屋,二丫頭則留在堂屋裡看電視。
李日和把下午從外面拿回來的塑膠紙袋子掏出來,裡面除了錢就是一疊用紅的白的紙手寫的借條。
農村裡借錢不像後來那麼正式,總是手寫兩張借條,借錢的人和債權人都簽好字一人一張。
簡單的債權關系就這麼成立了。
李日和拿回來的顯然都是今天下午新寫的。
“爸,這是幹啥?”
“還幹啥,你用那個賬本記一筆,免得還錢的時候對不上數!”
是這個意思哦!
李文秀也沒廢話,直接翻到賬本後面把打的欠條上面的資訊都登記了一遍,心裡也有了數。
錢借的比較零散,多的像李向前這種有5000,三百五百兩三千的也不少,李日和這一下午跑的地方也挺雜。
李灣的,後面王屋嶺,楊屋嶺的,還有石屋,借了十來個人的錢,加起來攏共是17500塊錢。
不是一個大數目,但是能借到這個數字,已經算是李日和平時的人品攢的好了。
唯一讓李文秀感慨的是,這些錢都不是白借來的,除了李向前那5000塊錢,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有幾厘或者1分兩分的利息。
“爸,回頭你給村裡招呼一聲,家裡還是要拉條電話線才好!”
“拉那東西幹嘛?老費錢的,生意還沒做呢就花錢,不拉!”
一棍子直接打死,劉金蘭完全就沒給李日和應聲的餘地,李文秀也不掙紮了。
不拉就不拉吧,反正按照他的想法,家裡這一畝三分地也沒什麼好守著的。
回頭等馬沓子的價格上來,倒騰出去手裡的存貨,還了錢手裡有了餘額,年底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