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一番話讓天順帝心驚不已,天順帝自然聽得懂他話裡的意思,卻依舊難以置信的反問道:“什麼意思?”
靈樞輕嘆了一口氣,以不答做為回答,站在那裡緩緩地搖了搖頭。
天順帝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便滿是寒意,他知道整個京城裡,不會再有大夫的臣術比靈樞高,而子母草的毒原本就是無藥可解,靈樞能做到這些,已是極難。
他將身體陷入龍椅之中,心裡滿是不甘,卻又不由得想起了很多事情。
天順帝不說話,靈樞便站在他的下首不動。
如此靜站了約莫有一刻鐘的功夫,天順帝終是又問道:“依你的本事,你覺得朕還能活多久?”
“皇上龍體欠安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若能靜養,微臣自有法子替皇上將餘毒拔除,可是皇上的心一直不安靜,這段日子更是頻頻動怒,微臣也是有苦難言。”靈樞長嘆道:“這一次的毒性微臣尚可壓下,若是皇上再動怒的話,只怕微臣也無法了。”
天順帝聞言心裡又稍稍安了一些,只得輕嘆一口氣道:“你當朕想動怒嗎?那些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每每都生出無限的事端,讓朕不得安寧,朕又如何能平靜的下來。”
靈樞聞言也嘆了一口氣道:“北王府失火,糧倉被劫,這些都是極大的事情,但是還請皇上萬萬以江山為重,小皇子們如今都還年幼,皇上千萬要保重龍體啊!微臣只恨不得能替皇上承受一切!”
天順帝聞言心裡頓時更加不是滋味,他有數個龍子,最大的還不以十歲,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只怕真的會天下大亂。
他忍不住又輕輕咳嗽了起來,靈樞嘆了一口氣,忙替他施了一針,這才將他的咳嗽止住。
靈樞輕聲道:“這段日子皇上還是少思慮一些,朝中的大事不如交給臣子們去處理。朝中的大臣個個都是極為優秀又是忠心的,只要皇上在旁看著,斷然生不出什麼事情來。”
天順帝輕輕點了一下頭,靈樞又交待了一些細節,然後又開了副方子,囑咐張公公一定要準時伺候天順帝服上,張公公自然滿口答應。
靈樞走後,天順帝的心裡卻又有些不安,放眼滿朝文武,讓他放心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早前他最放心的人是容景遇,而後證明容景遇根本就存有狼子野心,接著便是白衣出身的明雲裳。
只是明雲裳和北王以及鬱夢離走得近,縱然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有半分野心,可越是如此,他的心裡就越是不安。
天順帝的心思一時間百轉千回,若說以前他是放心讓明雲裳去做一些事情的。
可是自從皇陵的事情發生之後,縱然沒有人將那件事情說破,但是他知道像明雲裳那樣聰明的人,又豈會猜不透其中的關竅。
明雲裳越是不說,他的心裡也越是擔心,所以這一次明雲裳回京之後,他便派人暗中盯著明雲裳,卻又一直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事情。
天順帝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的心裡又起了猶豫,這樣的明雲裳,他到底該不該用,又到底能不能用。
他以前還曾想過讓容景遇和明雲裳相互制約,如今卻又發現,這兩人自從皇陵之事後,便再不像以前那樣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