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順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的話大部分都說在了天順帝的心坎上了,對於戰天南的事情,天順帝心明有太多的不確定,卻又滿是擔心。
放眼整個朝堂,武將裡能與他比敵的也唯有蘭陵王,但是蘭陵王的心思天順帝卻是知曉的,他更加不放心。
而戰天南和明雲裳一直交好,若是明雲裳去勸戰天南,然後不戰而降服戰天南實是上上策,只是容景遇的話也說到了他心底的關鍵處。
若是到時候明雲裳沒有勸服戰天南,戰天南反倒把明雲黨扣了下來,那麼就實在是得不償失了。
明雲裳自是知道天順帝的想法,但是她也知道要打消天順帝心裡的猜疑,那可是極難的一件事情,倒不如她將她的想法說出來,由得天順帝去想。
而此時戰天南擁兵五十萬在淮水之濱,對她而言,終究是一件好事。
從這一步開始,他們已經從以前處處受天順帝制約的被動處化為主動了,往後行事,倒再不必如以前那樣的謹小慎微了。
天順帝冷冷地道:“謹相說的這些朕自是知曉,但是謹相今日裡也顯得過於暴躁了。”
明雲裳輕聲道:“微臣只是替萬戶侯著急,也替皇上的萬里江山著急,怕就怕原本沒有反意的人,在三番五次的猜疑之後真的生出叛變之心,到那個時候,只怕一切都晚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聲音裡處處都透著擔心和關切之意。
天順帝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的眸子裡也有了一分猶豫不決,容景遇叢容地道:“皇上,謹相說得固然有理,但是這件事情皇上不能不防。”
天順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自登基以來,就一直危機四起,如今他的心裡也有太多的不安,只是縱然有再多的不安,他也得面對。
他是一國之君,他的江山就由不得別人問鼎,只是眼下的情況,又讓他真的有些吃不準了。
他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癢,心裡也更加的煩躁了,他先是輕輕咳了一聲,不想這一聲咳出來之後就再也止不住了,他頓時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這一咳嗽,整個身子也跟著發抖,張公公在旁看了,忙伸手替他拍了拍屁,替他順氣,他卻有些暴躁的一把將張公公推開。
好半響之後,他的咳嗽終於停了下來,他從懷裡取出帕子擦了擦嘴,斜眼看了一眼吐出來的東西,裡面竟然是一塊血塊!
天順帝頓時覺得如五雷轟頂,其它的事情在這一刻再也算不得什麼事情了,他強忍著咳嗽對明雲裳和容景遇道:“你們的心思朕知道了,都退下吧!”
明雲裳和容景遇輕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兩人在退下去的那一刻,眼睛的餘光卻都朝天順帝的方向喵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那塊明黃色的帕子上赫然有血跡。
兩人看到後心裡各有所想,卻又都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是一片明亮,天順帝自從上次中毒之後,身子便越來越差了。
明雲裳和容景遇走出御書房之後,容景遇淡淡地道:“恭喜謹相!”
“容太傅言重了,我何喜之有?”明雲裳的眸子裡一片幽深地道:“倒是我要恭喜容太傅,布了那麼久的棋,到今日也算是有了結果,這才是真正可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