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矛盾。”李大學士緩緩的道:“這所有的一切都得看謹相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她只有文人的風骨,卻沒有玲瓏的手段,自然就是我剛才說的結果,而她若是兩者都俱備的話,那麼自是天下蒼生的福氣。”
“你方才給我出的那道題,其實由謹相來回答最好。”
明雲裳暗罵這也是個老狐狸,很多事情他的心裡也如明鏡,例微笑道:“那麼先生覺得謹相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少年得志少不得忘乎所以,縱然此時裝模作樣的拒朝臣於門外以示清高,實也不過是膽小自保獻媚於皇上之法,日後只會爬的越高,摔得越重。”李大學士淡淡的道。
明雲裳微笑道:“先不說謹相如今極得皇上器重,先生這般說他並不妥當,且說先生此時在背後議論他人,是否也有違君子之道?”
李大學士淡淡的道:“我只是就事論事,她就算是在這裡,我也是同樣的說法。”
“她也許是真有本事之人,只是如此坦蕩的仕途必定會害了她。”
“一步登天,必定會把世間的事情想的過於簡單,朝堂之事,又豈是一介寒城書生就能掌控得了的,而且還是位極人臣。”
明雲裳笑道:“我聽聞她答出了幾百年從未有人能答出的試題,這樣的一個人怕是也會有異於常人,先生的結論會不會下的早了些?”
“我們可以打個賭!”李大學士的下巴微揚道:“她若是能將在殿試上說的那些東西全部都付諸於行動,並且能成功的話,我就倒著給你跳舞!”
明雲裳見李大學士微瘦的臉上有幾分書生些意氣。
她心裡有些奇怪,這樣一個人怎麼可以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光是他這一張嘴就不知道會招惹來多少的禍事。
她的嘴角微微一揚後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我等著先生在我的面前倒立著跳舞。”
說罷,她輕輕一笑,單手負在身後,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鬱夢離也笑了走,卻走到李大學士的面前道:“聽先生一堂課,勝讀十年書,所謂文人相輕我以前是不太信的,只是今日裡卻信了。”
“先生最好這些年先將身體鍛練好,否則怕是堵輸之後身體不好,在眾人前出不了那個醜。”
李大學士下巴微微一揚道:“我倒盼著我輸,縱然是在人前倒立著跳舞也不值!”
“先生好器量!”鬱夢離微笑道:“但是我卻知道先生是輸定了!”
“為何?”李大學士看著他道。
鬱夢離淡淡的道:“方才先生說她若是入朝為仕,其才必不輸於謹相,很不巧的是,她如今就是謹相手中的一個普通的謀士而已。”
李大學士聞言臉色微變,鬱夢離又道:“我知先生是坦蕩之人,事無不可對人言,對謹相的這一番言論也只是內心真識的看法。”
“謹相肚裡能撐船,想來也必不會和先生計較這些事情,只是日後的朝堂之上,還請先生也保持這樣真心為民的想法。”
“我猜所有的事情一定會變得極為美妙,謹相也必定對先生感激不盡。”
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李大學士說過話,只是他雖然樣貌平平,但是周身流露出來的氣度卻不同尋常,那絲天生的貴氣讓他連出言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鬱夢離說完這句話便也揚長而去,李大學士在朝中的地位不低,在明洲學院的地位自是更不低。
以往他上課從來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今日裡明雲裳和鬱夢離卻對他出言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