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惡補過宮庭的禮儀,第一次行如此大的禮,她的額頭緊緊的貼著地面,突然覺得原來人離地竟是如此之近。
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沒有她預期的慌亂,而是沉穩有力,她沒有什麼好怕的,所有的事情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罷了。
只是今日的陣仗卻讓她想起了她第一次試鏡的情景,她當時也以為她會緊張,但是一到那個場合下時,她卻鎮定的讓她自己驚奇。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覺得她屬於天生就適合演戲的,如今差不多是同樣的情況在另一個世界上演。
她也覺得也許她天生就適合做官,適合在那些算計裡沉浮。
天順帝威嚴的道:“平身!”
群臣起身,明雲裳也跟著起身,天順帝看著明雲裳道:“謹愛卿身子可好些呢?”
“勞皇上掛念,微臣的身子已經大好。”明雲裳輕聲道:“日後定當竭盡全力為皇上分憂!”
天順帝輕輕點了一下頭道:“你初入朝堂,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可以問右相,他平日裡為人最是謙和,想來也會樂意助。”
路之謙忙道:“謹相天生聰慧,是幾百年才出一人的能臣,這朝堂之事想來也難不倒謹相,往後還請謹相多多關照。”
明雲裳微笑道:“路相之才,舉國聞之,我縱解出那三把鎖,在朝堂之事上終是新人,日後怕是還有很多要討擾路相的地方。”
“能和謹相共事,是我的榮幸。”路之謙微笑著一揖。
明雲裳也笑道:“彼此,彼此!”說罷,她也還了一個禮,未見半分據傲,也未見半分卑微,那模樣,一如在朝堂中浸淫了多年的老臣。
天順帝對明雲裳的淡定和穩重甚是滿意,便道:“朕知兩位愛卿都是我朝的棟樑,往後相互扶攜讓我朝更加繁榮昌盛!”
兩人忙齊齊跪下道:“必不敢有負聖望。”
天順帝讓兩人平身又後道:“朕知道朝中大臣對朕這一次重用謹相頗有微詞。”
“但朕要說的是,謹相之能,絕對能居百官之首的位置,也許他還年輕了些,有些經驗不比在朝已久的諸位愛卿。”
“但是朕希望諸位愛卿能好好輔佐他,若有人敢陽奉陰違,便等同於有違朕的命令!”
朝中大臣齊齊拜倒道:“微臣謹尊聖言!”
明雲裳聽到那些話卻有些頭痛,天順帝說這些話與其說是在幫她,倒不如說是在害她。
朝中的大臣原本就對她有極多的不滿,此時皇威壓下,只會令更多的人小視於她。
而她今後做事,怕是會有更多的阻力。只是事已至此,再也沒有更多的解決之法,只能見招拆招了。
接下來便開始議論朝中之事,今年江南罕有的奇寒。
自深秋之後,江南便一改往年的溫和,下起綿綿的秋雨,秋雨才一下完,冬雪便又開始下了起來,一日冷過一日。
時值發文之日,江南大地早已凍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往往雪還未化,便又連著下起了雨,導致土地被凍透,地面一層雪一層冰,溼滑無比。
屋子裡冷到極致,稍微窮困一些的人家買不上柴火只能擠在一起取暖。
嚴寒來襲,地窖裡的菜儲備的也不足,已有不少人捱了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