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才站穩,便見北王竟親自在賞菊齋的門口接她,她一上轎便行了個大禮道:“見過北王爺!”
“你身子不適,那些禮數便免了。”北王含著笑截住了她的大禮。
明雲裳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北王。
之前牡丹給她的那些資料她都細細看過,知道這個北王看似溫和,卻不見得是個好相處的主。
且也不是目前的她能得罪和起的人,卻依舊將禮行完道:“禮數不能廢。”
北王微微一笑道:“謹相染了風寒還來參加本王的賞菊宴,實是本王之幸。”
“早前就已聽聞王爺賢名,早想拜見,卻因為門第太低,有心無膽。今日一聽到王爺有請,這樣的機會又豈能錯過。”明雲裳微笑著道。
北王聽到她這句話覺得這人和他以前的認知還真有些不同,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合時宜,又哪裡有半點寒門學子的寒酸扭擰之態。
他心裡頓時覺得鬱夢離的眼光還真不錯,他微笑道:“那些終究只是外人給的名聲罷了。”
“王爺居高位,所作所為自有天下百姓看著,百姓的眼光卻是雪亮的。”明雲裳馬屁一拍到底。
北王笑道:“百姓的眼光雪亮,本王喜歡謹相這句話。”
明雲裳微言淡然一笑,然後微微一躬,態度十分謙和,彷彿北王真的是她心目中的偶像一般。
北王閱人無數,對她倒也起了幾分興趣,之前覺得鬱夢離的話不關邊際,此時倒覺得有些靠譜了。
雖然此時明雲裳鬥蓬遮面,可是周身流露出來的氣度卻是極為不凡。
她短短几句話說出了她對他敬佩卻又不卑不亢,這態度當真是拿捏的極好。
他素來愛才,對這種主動上來示好,又是文人出生的學子最是喜歡,而明雲裳又是千古以來第一人只憑借狀元出身直接做到首輔的位置上。
縱然蒼瀾王朝平日裡為了限制首輔的權利而設了三書六省,但是首輔就是首輔,終是在天順帝面前說的上話來的人。
而且如鬱夢離所言,這朝堂的局勢也許真的會因為這個瘦弱的書生而改變。
正在此時,鬱夢離由仲秋扶著也從裡間走了出來。
他輕笑道:“謹相如今身子弱,還在病中,王叔怎的不請她進來坐坐?”
北王微笑道:“瞧本王光顧著說話,心裡一高興,倒忘了謹相尚在病中,裡面請!”
明雲裳輕聲道了個謝便走了進去,她一進去便看到了鬱夢離戴著鬥蓬的臉,心裡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牡丹這幾夜天天在她那裡教她東西,她知道鬱夢離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只是兩人明明是夫妻,此時這般遮面相見,實在是有些怪異。
她不知怎的又想起大婚夜裡他對她說的話:“三個月後到蘭陵王府來找我,我會還你一個新郎。”
還她一個新郎?如何還給她?
她心裡有些好奇。
算算時間,如今距之前的相約之期也不過只有半月的時間了。
她如今是一朝重臣,還丟了他給她的八寶琉璃簪,縱是他知道她的身份兩人間還有一個翠偎相阻。
最最重要的是,她對他的感情到此時還很迷離,除了感激之外實沒有過多的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