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不在世間,何處,煙雨落花前。
龍曉婕疑惑的說道:“你們家都把錢還給他們了,那個少爺為什麼還說你們欠他的錢?”
綠光接著說:“這少爺家姓張,家兄弟排行老四,他爹在我們那裡是很有聲望的一個人,其實他們家為人都還可以,就這個少爺是個無賴樣子。”
原來,趙老爺還清張家錢之後,張四少爺看趙家染坊的生意好,便想買下來,開始騙趙老爺說他願意花大價錢,可這是趙老爺辛苦開起來的染坊,也是他們趙家四口人的口糧,他肯定不答應的。
四少爺見他們趙家人都不同意,此時,他也就罷休了。
再後來的一天,油坊的管家來染坊說四少爺訂一批上好的染布,要送給他未來的岳父劉大財人,這是他們那兒有名的大鄉紳。趙老爺欣然答應,更知道這不是一般的買賣,便對此很上緊,親自盯工,就怕出什麼岔子。
半個月後,這批染布完工,趙老爺親自帶人送上門,送到四少爺開的油坊館,趙老爺告知他們有覺得不合適的地方再重新做便是,四少爺難得和和氣氣,對趙老爺說如何如何信任他們染坊和染坊師傅,把趙老爺好一通誇,也沒驗貨,就給了貨錢。
三天後,劉鄉紳過壽,四少爺如期把這批染布作為壽禮送給了他。
然而,後來的事……整個鄉鎮都知道了,壽禮過後的第二天早上,劉鄉紳看到了這匹布之後氣得不行,說什麼也要退婚,張老爺慌里慌張,戰戰兢兢帶著夫人四少爺登門賠禮道歉,不是他們的交情深這樁婚事就真給退了。而,自此後趙家不得安寧。
“四少爺一直說我爹妒忌他們油坊,設計騙了他的錢,給了一批劣等染布,差點壞了他的婚事,就讓我爹退錢,還讓我爹再給他兩百大洋的補償費,原因是驚動了他未來岳父,否則他就要帶人就把染坊拆了。”綠光說。
“這批布本來能賣多少塊大洋?”龍曉婕問。
“流通價格是可以賣八十塊大洋的,一批十塊,我爹原是向他們賣個人情,只收了他們六十塊大洋折讓了一部分。一共八批布啊,都用的上好的染料,我爹精心配製的染料方子,布料也是好布料,是專門從蘇州織造廠進的原料,染工師傅們也都是有經驗老師傅。”綠光說道。
龍曉婕點頭道:“後來呢?這些布怎麼會成了那個樣子的?”
綠光說:“我爹為人厚道,從不做違心的事。這事兒起初我爹真的以為自己配製的染料有問題,可憑他多年的經驗給否定了。不知道哪裡出了紕漏,我們也想過是四少爺故意而為,因為我爹不把染坊賣給他,可是我們怎麼也找不到什麼鐵證去證明是四少爺故意誣陷我們的……”
這事過去三個月,趙老爺天天愁的頭髮都白了,四少爺給他提了兩個條件,一是讓趙老爺賠兩百大洋給他,一是不賠就把染坊以一百塊大洋賣給他。
趙老爺想了許久,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染坊就這麼給賣了,然而二百塊大洋哪那麼容易好湊。家裡緊湊出了一百大洋,其他的都用來給師傅發工錢和買原料上了,哪兒還有那麼多的錢。
“後來,我爹實在沒法,就把染坊賣給了他。”綠光說。
趙老爺去找張家老爺和劉鄉紳商量無果,他們肯定是站在四少爺這邊的,劉鄉紳始終以為趙老爺故意和他作對,不是看在張老爺的面子上,先帶人把他染坊給拆了,再去告他。
趙老爺不想因為這些連累了家人,就狠心同意賣染坊,他計劃著如此還得了一百大洋,夠他們家用一陣的,往後再湊些錢尋個地方,再開一家染坊也就罷了。
“他們得到了染坊,我們也寬心了,終於不再和他們有什麼瓜葛。”綠光嘆氣,聲音轟鳴。“就那日……我們要搬離此地,往外搬東西,我大姐從我爹廂房抱著一個首飾奩出來下臺階時崴到了腳,就在我爹過去扶她時,‘藍翠麒麟’從他的上衣衣襟裡順了出來……”
“知道嗎?有時人的命運就是這樣,保不齊哪天就……就會碰到終結的那個節點……讓人措手不及。”綠光說。
“這一幕……被四少爺的管家看到了,他就在對面茶館坐著,盯著我們搬家。後來……後來他們就想方設法的要得到這塊藍翡翠。我們那兒都知道我們家有一塊罕見的藍色翡翠,這也不是秘密。”
“藍翡翠是一種非常美麗罕見的玉石,自明朝以來便是我們的家傳之物,這……豈能平白無故的給他們?我爹說和染坊相比……染坊沒了可以再開起來……如若出現什麼棘手的事,寧可不要染坊,也要保住藍翡翠。可……我們還是沒能保住它,四少爺找了江湖上的人,威脅恐嚇我爹,在一天夜裡,這幫強盜中有個輕功特別好的,聽說是有水滸中‘鼓上蚤時遷’那般功夫的人,從熟睡的我爹手裡偷走了藍翡翠……”
聽到這兒,龍曉婕氣得胃疼,人啊可以小人得寸進尺到什麼程度,“真是太讓人氣憤了,得寸進尺的小人。”她不由地氣憤道。
“咦?手機裡看到的畫面就是他們追你咯?”龍曉婕問道:“藍翡翠又是怎麼到你手裡的?”
“這……這應該感謝我的一個同學……”綠光頓了一下。
龍曉婕聽綠光說話的感覺,她笑了笑,猜到是一個男同學。
“是你想的這樣……我記得,他對我……是有愛慕之情,可我……是錯過了……”綠光慢慢的說。
龍曉婕沒有說話,想讓綠光繼續說下去。
就在這時,綠光發出了呼呼地聲音,回聲巨大,聽著滲人,龍曉婕嚇得汗毛直豎,不,是冷的,“啊……數……數九寒天吧,”她似乎被一股刺骨的寒氣圍著。
不一時,綠光恢復了原來的聲音:“抱歉了……”她想起生前事忍不住難過起來。
“你在道歉嗎?啊,你……你是不是哭了?我沒事……”龍曉婕擺手聽綠光這麼說安慰她,抬頭看著她,感覺到她正在哭泣。
綠光,悠悠竟然在她面前晃了兩下。
見此,龍曉婕的心裡挺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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