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來就就進了急救室,我聽我母親說,我差一點兒就沒了。
我是遺傳她的心髒病,她說她小時候,也常常讓沅陵將軍擔心呢。
母親很愛我,她懷上君庭的時候,足足到了五個月的時候才讓我知道,因為她怕我難過,怕我沒有安全感,怕我覺得,有了另一個孩子,她就不愛我了。
君庭只比我小三歲,母親說是妹妹,但是我見到君庭的時候,母親又說,君庭是男孩兒。
反反複複的最後,她再次說,君庭是女孩兒。
母親絕大多數時間都在陪我,而我大多數時間都在房間裡。
如果仔細算下來,我閉門不出的時間有十七八年,最多也就只能在自己家裡四處走走,因為容易累,母親還特意給我打造了一把輪椅。
十歲的時候,我無比清晰的明白我的存在對君庭來說是一種多大的傷害。
母親的眼裡幾乎沒有她。
如果我是身體健康的人,她一出生不會被冠以男裝,她是景家的大小姐,我輔佐父親,而她做公主就好。
我對她的目光裡總是帶著一股憐憫,一直都有,直到一次她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的一雙眼睛看過來,然後走到我身邊,撐住我輪椅的一邊。
“哥哥,你總這樣看過,我會討厭你的。”君庭說這話時,反而是笑著的,像是孩子在撒嬌。
我愣了一下,“我...的目光,讓你不舒服了嗎?”
君庭說:“是呢,看起來,我像是很可憐。”
我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發現我看著她的時候,把她當成了一個很卑微的人。這是我的錯。
我很愧疚。
於是過了三天我進了急救室。
我開始厭惡自己的身體,然後一邊開始拼命。
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妹妹受委屈。
我可以犧牲我的一切。
我並沒有信心能痊癒,但我想在我活著的時候,盡力給她一點親情,盡力把她抱進懷裡。
我心髒手術的前一夜,她來看我,第一次她主動握住我的手,說,叫我要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