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老師,你不是不管病人麼,怎麼還要值夜班呀?”
斯琪雅從昨天看到排班表開始就一直有這個疑惑,但沒找到機會問出來。
練書遠好像已經看完了,側過身來看一直很閒著的斯琪雅,“我們科裡撇開主任副主任,總共就九個醫生,一線醫生才五個,一週輪兩次班的話熬不過來,所以我們二線的醫生雖然不管床,但值班還是得排上去。”
好吧,斯琪雅瞭然,不過看練書遠眼底的青黑,默然,看來混成二線也還是不容易啊!
好像知道斯琪雅在想什麼,練書遠揚了揚眉,“科裡所有的二線醫生算起來我是最年輕的。”所以為什麼他不管床但還是要跟著值班的原因,而且還處在歷練的階段,門診病房兩邊跑。
“練老師,昨晚你手術怎麼沒叫我呢?”斯琪雅猶豫了好幾秒,終於還是問出來,她耿耿於懷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嫌棄礙手礙腳了。
練書遠淡淡的瞥了眼斯琪雅,語氣散漫:“叫你你吃得消?”
呃……
這麼說來練書遠沒叫她是因為體貼咯?!
斯琪雅一時有些悻悻然,她好像有點小人之心了,“嘿嘿,謝謝練老師。”體貼啊……
晚飯的時間,辦公室裡沒有人,外面護士站也比較冷清,師生兩個各做各的,偶爾聊兩句,氣氛倒也和諧,如果對方不是那麼寡言的話也許氣氛會更好,斯琪雅默默地想著,不過想想小楊學長說的,她練老師應該是很高冷的那一類,現在能這麼溫和她就應該很滿足了!
氣氛平和,口腔科算起來除了急診之外這種時候是不會有新住院的病人的,斯琪雅正默默想著也許一會兒沒事兒了練老師會給她回去睡也說不定呢,想昨晚王雅雯跟她老師值班不也在九點多的時候沒什麼事所以回寢室睡覺了麼!
才這麼想著不到兩分鐘,外邊護士進來叫人。
“練醫生,來了個急診外傷的,在診療室,你去看一下。”
斯琪雅:“……”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看到病人那瞬間斯琪雅腦海裡閃過的是……牛人啊……
患者是個十三歲的男孩兒,口唇撕裂傷,看傷口不像是新傷,而且有感染趨向,這傷口怎麼處理估計都得毀容了。
“什麼時候受的傷?”練書遠只是粗略掃了眼創口,並沒有動手檢查便開始詢問病史。
“前天。”回答的是旁邊陪同的人。
“來這之前做過什麼處理嗎?”
“沒有,當時看著傷口不大,就想讓它自己好了,看了一天覺得時間太久了,還是來看看,醫生你看看給他縫幾針?”
“你是孩子什麼人?”練書遠翻了下那男孩兒的門診病歷,從急診轉過來的,傷口看著不像是沒有做過處理的,上面有草藥的痕跡,應該是之前敷過草藥,顯然孩子家屬沒有說實話。
“我是他父親。”
“行,一會兒給他清創,你先去準備東西。”練書遠說了句,顯然是對斯琪雅說的,而後對孩子的父親道:“家屬跟我到辦公室,我先跟你說一下情況。”
“情況我都知道,現在的問題主要是給我兒子把傷口縫起來啊醫生,情況一會兒你再跟我說也行,或者一邊縫一邊說都成。”
“清創之前要準備東西,這個時間我可以先跟你把他的情況說清楚。”練書遠邊說著已經提腳往外走。
“噯!我說你這醫生怎麼這樣,現在是控制病情傷情重要還是說話重要?你理解理解我們家中的心情,先給我兒子把傷口處理了,剩下的一會兒再說行不行,就那百來塊錢我還會賴了你不成,你先給我縫上,我現在就去交費!”
“不是費用的問題,關於你孩子傷口的情況我還要跟你詳細說一下,耽擱不了幾分鐘。”練書遠說著,見斯琪雅還站著,開口催了句:“你先去準備東西。”
“哦!”斯琪雅應了聲側身繞過練書遠出去,往前幾步又回頭掃了眼那個男孩兒的家屬,秀氣的眉梢微蹙,這人怎麼看著都是要來鬧事的而不是來看病的,再看看一副淡然模樣的練書遠,覺得他應該能搞得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