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秋野明,秋風白,塘水漻漻蟲嘖嘖。
雲根苔蘚山上石,冷紅泣露嬌啼色。
荒畦九月稻叉牙,蟄螢低飛隴徑斜。
石脈水流泉滴沙,鬼燈如漆點松花。
分割線
箕尾山往西北近千里,有山脈曰委蛇山,其間大山小山百餘座。與周圍之地不同,此處背陰,說好聽了叫風水不好,說不好聽了就是邪祟的老窩子,再說那當地特色,倒是豐富,鬼怪,巫祝,毒草······,名聲是不好聽,其間倒是有個地叫做渾夕山,不知得了個什麼詛咒,上去的無論妖魔鬼怪人神仙,下山後都要背運個一兩年,山上倒意外的是個祥和之地,就因此管此山的山神說了,不準殺生,鬧事。
“這山中邪祟如此之多,就個小山神一句話,那些東西就真聽他的?”酒肆旁棚間,一個男人滿面質疑。
茶桌對面的說書人,拿起茶碗,“這位小兄弟新來此地的吧!你別說,還真如此”然後喝一大口茶,“這山神雖說道行不高,但長得那可是瘮人,據說全身上下十多種動物的融合,腹底下還有九個人腦袋,六對翅膀,話那張嘴才是最了不得,說你吃飯被噎就被噎,說你女人不能生你就斷後,說你喝水被嗆死你就………咳…咳咳咳………”說書人怕是說得太激動,一口唾沫嗆進喉眼裡,咳得直不起身。
旁邊湊熱鬧的幾個堂客,夥計,笑得前仰後合,熱鬧得很。
在眾人的鬨笑裡,只茶肆不起眼的小角落裡,一個年輕男子不著人聲的冷笑一下,起身準備離去,揹著手,不著痕跡地手指一彈也不知飛了個什麼東西落在說書人茶碗裡,男子走了,除了收拾茶盞的一個小斯,沒人留意到他。
只聽見說書人又開始“瞧見沒,這山神可不能亂說,不然像我一樣.......”
後來眾人的確是信得服服帖帖,這山神的確不能亂說。說他的那個說書人,死狀七竅流血,屍體發黑,極其難看。據說抬喪那日,棺材板都裂了個縫,可憐了他老婆,還沒能留下個一兒半女,活活守寡。
男子往西北深入,過了片墳地,再走一段,人煙漸漸稀少了,此地陰氣是真的重,分明日上三杆,這上山的路上卻是冷得男子有些幾個寒顫。其實除去陰氣甚重,此地景色卻是不差。多是落木,秋冬之時百葉枯萎,鬼氣森森,甚是清冷,別有味道,夏季卻因為枝葉太過繁茂,春季萬樹萌葉,竟是有股萬物生長的活力。
此時,正是盛春,林子裡還算明亮。
男子直直上了山,未曾停歇。翻過委蛇山邊界幾座小丘,過了個險要的山澗,前頭便是渾夕山,山腳下,立了好大個石碑,上頭依稀可見刻文,卻是磨損已久,看不清楚了。
男子在石碑前徘徊好一陣,終於決定上山去。越往上走,山上風光卻是與其它山大不同,路兩側漸漸出現血紅的花,花瓣分三,妖冶得很,男子知道這是讖chen)花。一語成讖。
上山的路就這一條,走了約莫個半時辰,陡路變得漸平了。男子停下,路的前方虛空裡化了個人形,一個無比妖豔的紅衣女子亭亭而立:“阿母已等候多時。”
男子點頭,便跟了女子進山去。
二)
玉塵劃的結界小的可憐,不過以閣居為邊緣,向外不到百米。
子夜獨自在家已三日,除去平日裡的用功外,她一直在尋找那隻訛獸,自認為找得甚是仔細,卻依舊找不到,每日故意剩了半桌子菜,也從不見它身影。日子是越來越無聊。
子夜找了個草茂盛的地,然後躺下將身子拉得老直,太陽有些大,便用手遮了遮太陽,心裡也不知道玉塵哥哥何時回來。
又是午膳的時間,沒有玉塵,子夜自然是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