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翻雲覆雨不復存在, 此時的氣氛是狂風暴雨。
葉微微沒想到昨晚跟她耳鬢廝磨的男人此時這麼冷淡,他的眼神像是毒蛇一樣, 冰冷而又殘酷。
她試圖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沒開口,便被他冰冷的眼神給嚇到——
從小到大, 他只有對外人的時候才會這樣, 即使心情不好,生意不順利的時候, 甚至是他得知自己陷害葉倩後都不曾有過這種表情。
葉微微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被折騰了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的,早上起來拿他的手機向葉倩耀武揚威,一直到被他揪起來,一滴水都未進,肚子餓得難受,但是她不敢亂動。
總覺得亂動,他就會像毒蛇那樣一口把她咬上。
氣氛持續冷凝,葉清城放在膝蓋上的拇指一上一下地彈著, 他半垂著腦袋,還沒整理的頭髮散下來,他的臉埋在陰影裡。
良久, 他才問道:“昨天的藥, 是誰給你的?”
葉微微被他冰冷的嗓音嚇得一愣, 才意識到他在問話, 想撒嬌混過去,誰知剛開口叫爸爸,就聽到他嗤笑一聲,“爸爸?你覺得我是你爸爸嗎?”
自從被那人下藥之後,他此生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下藥!沒想到葉微微竟然膽大包天,給他下了烈性春|藥,不可置信,不可理喻,各種情緒翻滾,最後歸於平靜。
葉微微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囁嚅著,“我自己……找的。”
葉清城深深地閉上眼睛,睜開時,剛才翻滾的思緒全然消失,他的語氣冷得猶如萬年寒冰,“我要聽實話,微微,我不介意我那種手段用在你身上。”
葉微微打了個激靈,她想到有一回有人忤逆他,他直接把人給丟到蛇窟裡,硬生生地被嚇死。
她當時只覺得他這種殘酷的手段挺好的,震懾眾人,沒有人再敢忤逆他,若是這種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簡直無法想象。
一旦開啟了想象,她便覺得身上有無數地蛇爬行,冰冷,滑溜,嚇人。
但是她不想出賣葵姨,葵姨也是為了她好,於是她咬牙說道:“爸爸,你說過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原諒我的……”
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委屈巴巴。
葉清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張與記憶中那張哭訴的臉重合起來,他的氣息漸漸不穩,他又深深地閉上眼睛,冷峻的臉龐此時更加冰冷。
葉微微有些無措,爸爸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反感?明明昨天晚上他也很享受不是嗎?她現在渾身上下都還疼著呢。
她再次小心翼翼地開口,“爸爸……”
葉清城睜開眼睛,“以後不許叫我爸爸。”真是侮辱了這個稱呼。
女人,總歸是女人。為了達到目的,竟然出賣自己的身體,讓人感到噁心。
葉微微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被趕走的惶恐大過於對他的害怕,她撲到他的懷裡,緊緊地摟著他的腰,哭喊著:“爸爸,對不起,我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會那樣做的!我想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對不起對不起。”
葉清城無動於衷,他任由葉微微抱著,良久才開口道:“我以為之前的拒絕已經很明顯了,沒想到你竟然含著這樣的心,微微,我對你真的很失望,為什麼我培養你十幾年,都敵不過你身上流著的血呢?”
眼淚垂在睫毛上,葉微微怔楞地看著他,他是什麼意思?
“要不是這張臉……”葉清城冰涼的手撫摸上她的臉,似情人間的低喃,“你以為我會把你留下來嗎?”
葉微微渾身一抖,驚恐地看著葉清城,寒意爬上她的心臟,似乎跳動都有些困難,她跌坐在地,“我我我……我告訴你是誰給我藥!”
葉清城邪笑道:“很好,很乖。”
他笑著對她伸手,像是一隻吐著信子的蛇,“來,你不是喜歡我嗎?不要怕。”他真的,真的最討厭別人給他下藥了。
這讓他想起多年前,那個被人控制的夜晚。這提示他,他弱小,無助,任人宰割。
葉微微不敢動彈,一隻手撐著地板,驚恐地往後挪,現在的爸爸,看起來與平時不太一樣,似乎,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