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固懷荌、高順還有張讓三人,聯袂入殿,劉淵也只讓他們三人覲見。三人中,以高順最為淡定,他只是做了他該做了。僕固懷荌心中依舊忐忑,低眉順眼的,不敢直視劉淵一眼。
張讓也是滿臉的嚴肅,此前宮變,他率黑衣衛士加入平叛,別看他張翁年過花甲,也還舞得動長劍。他想得倒比較深,劉珩與劉仇二人叛亂,事情太大了。
別看只有那不到三千人的叛卒,但朝廷、軍中此次不知有多少人會牽連進去了,以劉淵的性子,一場清洗在長安展開是難以避免了,甚至牽連到整個大夏都不是沒有可能。劉珩與劉仇在大夏,影響實在不小。
“劉珩與劉仇呢?”
“劉仇自刎,劉珩受縛!”僕固懷荌拱手彎腰稟道。
“懷荌,你今歲幾何?”沉默了一會兒,劉淵再發問。
先是一訥,僕固懷荌還是恭謹答道:“臣年四十又九!”
“你為大夏徵戰一生,也辛苦了,年歲既大了,朕也不忍再讓你當值看門,受那苦累!”劉淵抬眼瞄了其一眼,淡淡道:“今後,你就在家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吧!”
“臣,遵命!”僕固懷荌還是低著頭,應諾。
有些苦澀,要論年紀,須蔔赤弇比他還要大幾歲,但如今卻統率著十萬大軍於漢中鏖戰。他雖然是個武夫,不怎麼愛動腦筋,但此刻他心裡很清楚,劉淵是真要讓自己養老了。
“高順!”
“末將在!”
“你暫代宿衛將軍,清理遺亂,穩定帝宮安寧!”劉淵平靜地吩咐道。
又看向張讓:“持朕金令,命隆頡將禁衛軍中劉珩、劉仇舊部暫且扣押,帶軍進城,控制諸城門,戒嚴長安!但有異動者,殺!黑衣衛、禦史臺聯合對城衛軍進行清理!將武都王府與衛王府都控制住,不得走脫一人,還有奚氏!”
劉淵平淡地下達命令,聲音平穩幾乎沒有一絲波動。
......
劉珩被捆縛著上殿,殿門發出“嘎吱”緩緩閉上,在這黑夜極其刺耳。殿內只餘父子二人,涼風陰聚縈繞於樑柱之間,氣氛顯得極其沉凝。
劉珩雙膝著地,卻揚著腦袋,目光十分平靜地望著劉淵,他這一生都未似此刻這般“正視”劉淵。
“不得不說,你確是讓朕感到驚訝!”劉淵終於開口了:“以臣逆君,以子反父,你還真有這膽氣?”
“兒臣,只是效父皇當年之舊事罷了!”劉珩淡然應道。他這是在暗示劉淵當年兵奪單於位之事,殺呼徵之事,總是流出了點外人不曾得知,但他卻從劉仇口中得到些“細節”。
臉皮抽動一下,劉淵不再按捺自己的怒氣:“你是效仿那攣鞮柘宇吧!”
劉珩表情依舊平靜:“成王敗寇,與其碌碌一生,將生死操諸於他人之手,兒臣寧願博一博!”
到這個地步,他不會再似從前一般,劉淵一怒,他就惴惴不安。
“呵呵!”劉淵譏兩聲,冷眸盯著劉珩:“為一己之私,不顧大局,悍然行奪位之舉,你可考慮過此事的影響。你可考慮過大夏江山的安定?長安不穩,大夏必亂。漢中還在鏖戰,趙、魏等國就等著大夏出問題,好將我等胡夏攻滅!”
“不謀全域性,權以己重,有何資格承繼大夏,染指江山!你以為,奪宮成功,就真的能掌控長安,掌控朝廷?幼稚!”劉淵忍不住站起身來,厲聲喝道。
劉珩跪在下方,迎著劉淵的質問,眼睛都未眨兩下,等劉淵安靜下來,方才悠悠然反問一句:“若是父皇處於兒臣的境況下,會如何抉擇?”
劉淵臉色頓時更難看了,麵皮隱隱泛燥熱,若是他劉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