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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劉淵於行營中接見河東各縣主官。作為大夏的皇帝,天下之官吏,有些邊地郡守級別的官員都沒見過劉淵,何況這些七品令、長。
能見到傳說中的皇帝,一幹人等,既是忐忑,又是興奮。劉淵並不似外界宣揚,抑或他們想象中的那般殘暴狼戾,反而有些溫文爾雅,一舉一動,盡顯帝王風範。
好生勉勵了一番河東官員,與其談談人生,講講理想,君臣盡歡。
在安邑待了足足三日,禦駕再次北行,此次直往離石,入雲州,趨美稷。
河套之地,經過這二十多年的持續開發,塞上明珠的潛力完全被挖掘出來了。哪怕被劉淵遷徙不少人入關中,各郡仍舊有數十萬的人口。以美稷為中心的河套,是夏國最重要的地區之一,比肩於幷州與關中。
不只因劉夏崛起於河套,軍事、經濟的重要性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在增長,尤其在遷都長安後,在北方夏國疆域,地位則更加凸顯出來了。
及近花甲的王柔,身子是越來越不好了,這幾年為劉淵鎮守雲州,穩固北疆,宵衣旰食,殫精竭慮,盡足了人臣的本分,而從無報怨之意。
當滿頭銀絲的王柔,拜倒在地時,劉淵是急步上前扶起:“經年未見,叔優公,辛苦,還需珍重!”
看著王柔的蒼老之象,劉淵心頭也難得有些許觸動。王澤已經調回長安了,王柔,劉淵也有意令其卸任雲州刺史了。
除了體恤其辛勞,也不排除劉淵心底那點猜忌。雲州勾連漠南,為夏國諸區域聯結樞紐,太重要了。這非一郡一縣之地,若讓人常年居此重職,劉淵會不放心的,哪怕他是效力劉淵二十多年、證明過忠誠的老臣王柔。
但換了王柔,夏國上下,劉淵能以何人替代之?這由不得劉淵不深思。夏國現在人才確是不少,但有資歷有能力又能讓劉淵放心的,就不多了。
烏樾、劉仇、常林、素利、獨孤盛、閔純......一串的名字在劉淵腦海中閃現,但都讓劉淵有些拿不準。想要找出個放心的,以如今劉淵的心態,還真是有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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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五月後,劉淵禦駕方才到達東勝圍場。在早年的時候,方圓百多裡的草場都被劃分為劉淵的專屬遊獵之所,最初的侍衛軍就是在這一片草原上訓練成軍的。
有十年左右的時間了,劉淵沒有履足過片草場了,再回草原,劉淵心裡實在不勝感慨。雖是皇家獵場,在南去的數年間,劉淵也允許夏民於其中放牧,禦駕至前,底下人硬是驅逐了一大批牧民,一面影響陛下行獵。
行營是圍繞著當年的侍衛軍點將臺而設的,望著久為修葺的將臺,熟悉而又陌生,劉淵倍感親切。
趁著機會,劉淵好生在圍場內放鬆了一番,許久未曾馳騁於大草原之上,那肆意的奔跑,好生愉悅。
劉淵的金鷹在天空飛掠而過,老鷹已死,這是新的一代。
側臥於案上,嚼著幹果,飲著美酒,愜意地觀察著行營中“歌舞昇平”之象。在圍場的這段時間,劉淵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