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是有些看不進滿案的奏件,拿起一封,只瞄了一眼,就輕甩在案面上。
“陛下,要不要外出走走!”看劉淵心情不好,張讓不由提議道。每當劉淵煩躁鬱悶之時,都喜歡到處轉轉。
“老了,走不動了!”劉淵聲音冷淡,隨口答一句。伸伸懶腰,差點閃了腰。
“嘶”的一聲,驚到了張讓,趕忙跪到劉淵身後,替他按捏幾下。
緩了許久,這張讓的手藝倒是不錯。扭頭看著他:“你這老胳膊老腿,倒是硬朗,每日站著,竟未見疲態!”
“侍候陛下,奴臣從未感疲乏!”張讓臉上的笑容堆成一朵綻放的菊花。
“陳王劉珩,作戰有功,加食邑三百戶,從宮中派宦官侍女各十名過王府侍候,王府衛軍擴充到五百人。”嘆了口氣,劉淵口出成詔,道出對劉珩的封賞。
頓了片刻,又道:“兼領兵部左侍郎,協助尚書蘭黎,典兵部事!”
“張讓!”劉淵低喃道:“你說朕,對元橫,是否太過苛刻了?”
劉淵這突發之問,張讓怎麼敢正面回答,問左答右的:“陳王殿下,英武果敢,吉人自有天相......”
“好了!”劉淵一擺手,淡淡道:“朕也不為難你!”
又埋頭想了想,吩咐道:“你親自挑些珍寶給陳王府送去,派一名醫官出宮,長駐王府,直到陳王傷好!”
“奴臣這就去辦!陛下對陳王殿下真是愛護有加!”張讓連彎了幾下腰。
媯媶受封賢妃,在其殿中,劉珩待了足足兩個時辰,耐心地陪著母親寒暄,曾經媯媶的絮叨,如今聽在劉珩耳中,卻是那般溫馨。
陳王府就在靠近宮城處,車攆北出,行兩三裡路,入得一坊,裡內最宏偉威嚴的府邸,就是劉珩的王府所在了。
“終於回來了!”望著高大的牌匾,劉珩低語。這座府邸,至他十六歲及冠之後,便被劉淵賞給他了,事實上前後也未在此府中住過多久,但此時,劉珩也不禁感到一絲親切感。
在侍衛的攙扶下落駕,在王府大門前等候的成公英與王雙立刻就迎了上來。
“殿下!”
看著劉珩的傷腿,王雙兩眼有些紅:“殿下應該帶我去的!”
看王雙這模樣,劉珩反倒笑了:“隴西虎兒,何故作此小女兒狀!”
“回府!”
王雙立刻上前,親自扶著劉珩跨上階梯,過高門入府。成公英看著主僕二人,眼裡有些欣慰之色,劉珩經此一難,似乎成長了許多。不過想到他的傷情,神情有些凝重。
成公英自然是知道劉珩的心思的,跟了他這些年,也早效忠了,至於當年的韓遂,在他心中淡化地差不多了。
“哈哈!”在周王府中,劉珝卻顯興奮:“如此說來,孤的陳王兄,這腿是重傷至殘了!”
劉珩的傷情,並不難探得,收到訊息,劉珝顯然有些幸災樂禍。
“陳王腿殘,其將何以與殿下爭儲。大國儲位,豈是身體有缺之人能覬覦的?”底下一人,眉飛色舞,當著劉珝的幕僚們向劉珝道:“恭喜殿下!”
那是楊定,之前被劉淵擼了,回長安鑽營,憑著在夏國“董系”勢力有一點影響與人脈,勉強入了劉珝眼,收入王府。
不屑地看了楊定一眼,楊阜表情上倒沒有在座之人那般興奮的神采,不由拱手對劉珝道:“殿下,陳王以親王之尊,為國徵戰,帶傷歸來,實令人敬佩。長安上下,聞之感佩者,數不勝數。再者,其為殿下長兄,哪怕依兄弟之情,殿下也不該表現地如此愉悅!”
“義山此言有理!”聽楊阜勸解,劉珝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對其一禮:“此事是孤孟浪了!”
劉珝有點很合楊阜心意,就是納諫。
“聽到了嗎,陳王乃孤長兄,為國負傷,爾等當心懷感佩!”劉珝掃了堂上一圈,在楊定身上停頓一下。
原本還算活躍的氣氛,頓時就涼了下來。這反倒讓楊定有些裡外不是人了,眼中閃過陰狠之色,瞄了楊阜一眼。好好的獻媚,就被此人給攪亂了。
“殿下這邊,還真是熱鬧!”楊修與伏德聯袂而入,楊修在前,意氣風發,吸引了在座諸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