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北角,在洛城門大街之側,一座規模不小角鬥場內,兩隊奴隸正捉對廝殺著,長刀短劍,朝著對方要命的地方招呼。場周圍,聚集著上千的人眾,隨著場中的角鬥,歡呼著,熱鬧無比。除了一些看熱鬧的百姓外,多為長安的貴族子弟。
這些年,長安有三樣運動最為風靡,馬球、蹴鞠、還有這角鬥。馬球、蹴鞠是劉淵一力推行的,唯有這角鬥之事,前因長安各府子弟,多互有不服私鬥者,劉淵下令嚴整,隨口提了句,立契為證,不死不休。
此言一落,風氣大改,不過自此之後,左右或有矛盾者,便派家僕奴隸角鬥以定輸贏,解決紛爭。慢慢地便發展成到此時成熟的角鬥體系。每年從塞外捕捉而入長安的野人奴隸,除了簡拔最精壯者補充乞活軍外,大多販賣於長安各府,亦用於角鬥事,奴隸,是沒有人權的。
關中尚武之風一向甚濃,胡民南遷,則更甚。對此三項運動,都是熱衷不已。馬球,是貴族的遊戲;蹴鞠,簡單製造個球,呼三朋五伴,都可蹴球。
至於角鬥,雖然不如前兩項那般普及,卻以其特有的“刺激”性令人著迷,越是血腥惡鬥,越能激起觀眾的嚮往、觀賞之心。
起初之時,角鬥之士,多以奴隸為主,慢慢地也就發展為勇士演武謀出身之所。凡夏國壯士,但覺自負勇力,自信者,有主動參與角鬥者。
但能表現良好,為一些貴人看重,或召為府吏,或充入軍中,都是不錯的“前途”。至不濟,鬥而勝之,還有不少的賞金。
奴隸可藉此脫奴籍,平民可藉此謀出身,看戲的人圖個樂趣。藉此,還衍生起了一股賭鬥的風潮。
角鬥場內側,一桌案旁,各府奴僕來來往往,替家主公子們買著勝負。有專人登記在側,發放契牌。
角鬥場兩邊圍牆上,桌案雲集,頗為熱鬧。
此次場中,博鬥的奴隸,十分賣力,除了為保性命,只因來了幾位皇子。大夏最貴者,除了皇帝,莫過於這些龍子了。
“皇兄,大戰將起,父皇召你還朝,怕是有大用啊!”劉珝一身王侯裝扮,頭戴玉冠,淡淡一笑,瞥向從涼州歸長安不久的劉珩道。
看劉珝風度,雲淡風輕的模樣,端是“作秀”,劉珩心裡有些不爽,語氣有些淡漠:“父皇,但有所命,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三子及冠之後,劉珩三人都封王了,劉珩封陳王,劉珝封周王、劉琤封鄭王。
“皇兄這些年在涼州,馳騁疆場,征伐不臣,越發有大將氣度,風姿令人心折啊。實在讓弟弟我豔羨不已,不似小弟枯坐長安,一無所成啊!”劉珝此言半真半假,他倒是真想外出領兵的,可惜劉淵一直未有同意。
“你以為身處戰陣,徘徊於生死刀尖之上,很輕松嗎?”劉珩瞥了眼劉珝,冷哼一聲道。
“孤也于軍中歷練過,自然也知曉!”劉珝舉爵相邀,隔空對著劉珩:“來,敬皇兄一杯!”
“請!”劉珩舉杯相和。
一陣震耳的歡呼聲傳來,角鬥場中,已然分出了勝負,十名相互搏命的奴隸,只剩下兩名,不過也搖搖欲墜,艱難地向劉珩兄弟方向行禮。
“此二人,收入府中!”劉珝見狀,心情蠻好,淡淡對左右吩咐道。
“諾!”立刻有人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