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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夏軍已然在崩潰邊緣,城外的涼州聯軍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整座大營上空都似乎都籠罩著層層陰雲,只是被濃墨之夜覆蓋了。營中有不少雜聲,多為傷病營中的傷卒的呻吟,軍中缺少藥材,輕傷尚有恢複的可能,重傷者,只能聽天由命。
其餘計程車卒都默默待營中,等待著明天可能的沖城進攻。天氣炎熱,以往還多有涼軍士卒會下水暢泳,但現在,哪兒還有這心思。連日的血戰,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也許明日他們就會成為躺在陳倉城下的一員。
中軍大帳中,一幹上層將領紮推聚集,氣氛很是沉凝,馬騰與韓遂在分居主座,臉色難看之極。底下宋揚、楊騰等人也一樣,顧盼猶疑,從冀縣支援來的胡軫默默坐著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楊騰起身大呵道:“不打了,陳倉攻不破了,兩位,我白馬氐不奉陪了,撤軍了!”
此言一落,頓時引起了共鳴,不少羌人首領都出聲附和。
“楊將軍莫急,陳倉城崩潰在即,只要再撐兩日,夏軍必然潰敗!”成公英見狀,望了臉色更加難看的韓遂一眼,起身勸解道。
“幾日前先生也是這麼說!”這個時候直接拋棄對成公英那點“敬仰”之心,楊騰駁斥道:“打了這麼久,我麾下兒郎損失慘重,再打下去,勇士們要造反了!”
成公英面上有些尷尬,嘆一口氣。
對手下謀主,自然要維護,韓遂當即冷聲道:“我等攻城,都未留力,皆是傷亡慘重,可不止楊將軍一人!”
“諸位!”成公英還是壓下心中的點點臊意,起身言辭懇切道:“經過我軍騎軍侵擾,陳倉糧道已斷,長安那邊這些日子並未往陳倉支援多少軍械糧草。依在下估計,夏軍差不多糧盡了,只要再咬牙堅持幾日,勝利者一定是我們。還望諸位耐心些,此時撤軍,前面將士血戰之功,都作無用了啊!”
“觀夏軍的對抗狀態,有斷糧之象嗎?只怕未等其糧盡,我們就先崩潰了!”楊騰根本聽不進去,很是堅決道:“不管你們什麼想法,我白馬氐是撤定了。東徵作戰這麼久,兒郎們早思家心切,戰不了了!”
楊騰這是鐵了心要撤了。
韓遂眼中冷意一閃,瞥了眼宋揚:“不知平漢王,什麼想法?”胡人實力最強者就是他,若他也有退意,那此戰真要無疾而終了。
冷著一張臉,宋揚心中似乎在盤算,過了許久,方才出聲:“夏軍韌性太足,還是暫撤吧!”
隨他而來的枹罕軍士,傷亡可不小,士卒已有些畏戰,他是心疼地很。戰到這個地步,早沒了之前那般信心滿滿,見楊騰這般堅決,宋揚也動搖了。
帳中的情形已經很明顯了,羌、氐等胡族都想退兵了。與馬騰對視一眼,見微微點了,韓遂輕笑一聲,而後大笑。
見狀,宋揚與楊騰等人有些發愣,韓遂這莫名其妙地,竟然還笑得出來?
“來人!”一拍帥案,韓遂怒喝一聲。
帳外人影閃動,數十甲兵殺氣騰騰闖入帳來,長刀出鞘,對準宋揚等人。幾人都是一慌,感到不妙,朝後縮了縮。
楊騰按劍而立,戒備地望向韓遂與馬騰,紅著脖子驚呼道:“二位,這是何意?”聲音中有些惶意。
“無他,只想讓二位在中軍營中暫住,由我軍護衛安全!”一直沒出聲的馬騰,終於出言了。
宋揚眼中閃過一道陰霾:“二位這麼做,就不怕引起聯軍內亂嗎?我麾下若不見我回營,會有什麼反應,二位就一點忌憚?”
“這就要,靠諸位發令,安撫將士了!”韓遂呵呵笑道,冷眼盯著宋揚與楊騰二人:“不知諸位,願不願意配合?”
帳中的數十甲士聞聲向前逼近了兩步,面對這刀兵,二人無奈,還是屈服了。
“這幫胡虜,真是些見風使舵之輩,稍有不妙,便想逃遁!”馬騰吐了口唾沫,不屑道。
“壽成兄此言不假!”韓遂搖了搖頭:“彼輩隨我等而來,本就求利。如今無利可圖,自然想要撤軍。”
“但聯軍絕不能散,接下來,就要靠你我二人了!”馬騰定神道:“陳倉一破,扶風淪陷,三輔必然崩壞,那時夏軍絕對掌控不了關中!”
二人提前有交換過意見,堅持了這麼久,兩人都不會輕言放棄,要一條路走到底,誰擋,就滅了誰。
……
第二日,涼州聯軍破天荒地沒有進攻,兵馬沒有絲毫調動的跡象,選擇了休整。畢竟營中方有“變亂”,馬、韓二人也不敢輕動。想要熬一熬,等個兩日,夏軍若真斷糧了,那便可輕易地卷甲進城。
夕陽西下,敵軍未來攻,城上的夏卒也不禁鬆懈了許多,趁著這難得的和平,好生休整。
“大營還是那個大營,只是這氣象有些變化啊!”登上西城頭,在最高處向外張望,須蔔赤弇喃喃道:“看來敵軍的狀況,也比我們好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