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縣城中,李傕並不是其重視的,唯有這漢家天子,值得劉淵花費精力關注。
“還在搜查中,其就被囚於此間,左右不過一少年,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李儒稟道。
劉淵點了點頭。
“父王!”一聲呼喚,便見劉珩帶著點興奮前來報喜了,單膝下跪:“兒臣參見父王!”
“起來吧!”劉淵看著劉珩
劉珩起身,對劉淵稟道:“兒臣找到那大漢皇帝了!”
臉色一動,劉淵淡淡吩咐道:“帶上堂來!”
在夏卒的看押之下,劉協心中帶著忐忑,步入堂中。堂上靜悄悄地,只有劉淵幾人與一些侍衛,抬眼一望,便見主案之後,坐著一個威嚴的男人。
一襲錦袍,袍繡黑龍,內襯黑甲,腰跨長劍,炯炯目光正打量著自己,內心不禁感到極大的壓力。
“劉淵見過皇帝陛下!”肆無忌憚地掃視著略顯侷促的劉協,也不起身,劉淵淡淡一笑。
劉協聞言,盡量壓制住心中的恐慌,強迫自己迎著劉淵審視的目光,語氣平緩回道:“見過晉侯!”
劉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劉協,不稱夏王,反呼晉侯,這是以君面臣啊。
嘿嘿輕笑兩聲,笑聲很淡,令劉協心中又緊張起來。
“來人,扶天子入座!”
“天子受苦了,勿驚,李傕既亡,安全了。因李郭作亂三輔,不忍關中百姓受其荼毒,孤領大軍來,實為弔民伐罪,掃除奸兇,還黎庶以安寧。孤乃大漢的女婿,自當為大漢出一份力。”劉淵滿臉笑容對劉協道,活像一隻大灰狼。
“晉侯此言當真?”聞言,心情一激動,劉協忍不住訝聲問道。
而後見著劉淵那玩味的笑容,劉協身形矮了矮,沉了下去。雖是少年,在董卓、李郭的淫威下做了這麼久提線木偶,心智早已成熟。心情稍一平複,劉協便清楚,劉淵這冠冕堂皇的話,不過套話罷了,若要當真,那就太蠢了。
劉淵比起董卓、李郭,別看他笑眯眯的,一臉和善,給劉協的感覺,更加可怕。董卓那些人,縱有逆舉,終究對大漢天下心存敬畏,不敢越過那最後的雷池。但劉淵這匈奴,這是真要奪他劉姓江山,覆滅大漢社稷的。
嘴角掛著苦澀之意,劉協眼睛盯著面前的桌案,低聲道:“晉侯有心了,朕,替關中百姓多謝晉侯了!”
劉協雙拳緊握,眉色沉凝。劉淵見著其表現,心中點評,這少年天子倒是有些城府,懂得隱忍二字。
爽朗一笑,對劉協道:“長安已被孤拿下,孤不日便起軍西向,陛下,可隨孤入長安,回宮!”
“多謝晉侯!”劉協看得清形勢,很是配合地回答。
“來人,天子累了!帶天子下去,換一身幹淨的衣服休息,好生‘保護’!”對劉協做一個請的手勢,劉淵朝侍衛吩咐道。
劉協沒有說話,起身默默跟著兩名侍衛出去。望著其背影,劉淵表情莫名,大漢天子落入他之手,對大漢天下來說,影響絕對足夠深遠。
但劉協對劉淵來說,作用卻並不是很大。他南侵大漢,對大漢野心從未收斂。無法挾天子以令諸侯,更無需靠天子來吸納那些心念漢室的人才。不過終究是天子,帝國之首,還是可以利用一番,至少可以再次沉重打擊漢王朝的威信。天子都落入敵國之手了,這漢家天下,是否還能承繼下去,只怕不少人心中都要嘀咕了。
堂上沉默了一會兒,劉淵表情莫名,問李儒道:“文優,覺得此子如何?”
李儒思索一會兒,微微一嘆,開口道:“這個年紀,屢經磨難,懂隱忍,有器量。面對大王,也夠冷靜,實是難得。若處太平盛世,當可為一代明君。年紀大些,抑或可挽大廈之將傾。但生不逢時,如今的大漢江山衰頹,不是他這一少年,能夠挽回的!”
“確實可惜!桓靈二朝,留下禍根,倒由這劉協來嘗這苦果了!”對李儒所言,劉淵倒是頗為認同,想了想又吩咐道:“命令看守,好生伺候吧,終究是漢帝,孤也沒必要做得太過!”
“諾!”
“從徵以來,你做得不錯,孤很滿意!”放下劉協事,劉淵對依舊站在旁邊的劉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