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驛中,荀攸與張遼被捆縛著,綁在院子中的一棵樹上,劉淵到時,周邊夏軍士卒衛立。王順在裡漫步,魏續、郝萌四人老實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環視一圈,地上殘留著些許血跡,一眼便分辨出二人來。荀攸身上有些破爛,發髻散亂開來,神情中有些疲憊,即使繩索加身,依舊未見慌亂,眼神清明。
張遼則滿臉堅毅,身上的幾處刀傷也未被處理,失了些血,臉色有些蒼白。迎著劉淵的目光,也不躲閃,慷慨豪氣散發。
“大王!”王順帶頭參拜。
劉淵揮手令其免禮,在魏續、郝萌、侯成、宋憲幾人身上停留片刻。幾人見李儒與呂布都默默站在劉淵背後,不敢與劉淵對視,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解綁!”劉淵伸手一指,呵斥一聲。旁邊計程車卒聞令,快速地上前,提刀割斷繩索,將二人放下來。
劉淵兩步上前,拱手一禮:“劉淵,見過二位!”
荀攸揉了揉痠疼的手腕,抬眼看著劉淵,雲淡風輕應一聲:“當不起夏王之禮!”旁邊的張遼動了動身子,吃疼,麵皮抽動幾下,並不說話。
“公達與文遠,既至夏城,還未見孤一面,何故要舍孤而逃?”見二人表現,劉淵心底的某些“期盼”漸漸消散,出聲問道。
“時運不濟,身陷敵營,做為大漢臣子,自然要尋機得脫!”荀攸淡淡道。
聞荀攸滿嘴的抵觸之語,一臉的頑固表情,劉淵還是忍不住表示出收服之意:“孤自知公達之才智高絕,我夏國正處用人之際,敢請先生投效夏國,孤當掃榻相迎?”
“呵呵!夏王還是打消了此心思吧,我荀氏世受國恩,萬萬不會做那屈從於異族之事來,絕不會抹黑我荀氏的清譽!”荀攸還是淡然的表情,語氣堅定無比。
說著還瞥向李儒與呂布二人,李儒依舊淡定無比,呂布則有些羞臊,稍微露出一絲尷尬來。
“就因為我軍這匈奴的身份?”劉淵聲音有些高了:“匈奴就不是華夏族民了?孤苦心廢草原舊制,積極行漢化之舉。多少年來,中原計程車大夫們想要做到的王化胡夷之事,孤替你們做到了,還不見孤之誠意,孤之志向嗎?”
“孤在爾等面前稱孤道寡,這大漢天下,有多少人暗自嘲笑,孤心知肚明。然從不畏懼非議,就想要將胡漢融合一體,以公達的胸懷,尚不能消除心中那點異族偏見?”劉淵看起來很“激動”:“別忘了,孤可是大漢駙馬,孤現在姓劉,也算半個大漢皇室了!”
“夏王領軍南來,殺戮橫行,幷州多少士族郡望,族滅人亡,漢民流亡,多少大漢生民遭難。竟然還妄圖胡漢一體,雙方之間幾百年的血淚情仇,不是憑夏王一己之力就能消除得了的,此逆勢之舉也!”荀攸淡淡道。
“文遠方才說過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荀攸沉聲道:“夏王,就不必徒廢口舌了!”
見自己好言相勸,荀攸依舊這般冥頑不化,劉淵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氣。按捺下去,看向張遼:“文遠,亦不肯投效?”
“然也!”張遼沒有廢話,二字頂回。
“二位就不怕孤一怒而殺之,螻蟻尚且惜命,二位不畏死?”劉淵兩眼微眯。
“誓不從賊,何惜一死!”張遼哈哈一笑道。荀攸在旁,見張遼的反應,不由露出贊許的神色。
“來人!”劉淵臉上露出殺意,怒喝喚人,正欲下令,一頓,雙拳一握,出一口濁氣,吩咐道:“暫且將二人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