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鞮縣城西側,隔著五裡地,須蔔赤弇背山立寨。他此次受劉淵暗令,領軍翻山越嶺襲來,本想打漢軍一個出其不意,誰料銅鞮有良將,反應端是快速,一擊之下,不得破城。
“司馬大人!漢軍有了防備,我軍再想輕易陷城,怕是難了!”中軍帳內,曹性、成廉與幾名夏軍軍官安坐在下,看著研究地圖思考的須蔔赤弇,曹性出聲道。
望著端坐於案的須蔔赤弇,曹性與成廉恭敬異常,這個匈奴的大司馬,身上毫無胡虜那種“蠻子”氣息,渾身上下反而透著一股儒將風範。自歸降劉淵以來,在其麾下,待得倒是頗為舒心,在須蔔赤弇調教下,二人提升也不小,正由低階軍官向中上層軍官慢慢蛻變。
“不急!”須蔔赤弇正了正身子,眼中流露出睿智的光芒,想了想下令道:“成廉,你領軍一千向南掠上黨腹心之村落,鄉邑,記住,目的不是劫掠,給我大造聲勢,越大越好。上黨郡內兵力薄弱,但仍需小心!”
“諾!”成廉起身應諾。
轉頭看向曹性:“你領軍五百,朝西布控羊頭山一帶,監視太原郡內的漢軍。若見其回軍,即刻來報!”
此次須蔔赤弇統步騎兵士四千而來,目的只為在聯軍屁股後邊放這把火,不是為了攻城略地,能否拿下銅鞮,反倒不甚重要。
“先這樣吧!其餘各人,與我屯兵於此,好好刮訓士卒!”
“諾!”
……
晉水西岸,殺聲四起,張燕命手下黑山軍又一次向城頭發起沖擊。黑山軍裝備低劣,將士良莠不齊,又缺乏攻城器械,縱使人多勢眾,攻起城來卻也艱難,沖城死傷慘重。
素利在城頭,冷峻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盯著城下在黑山軍官驅趕著沖城的敵兵。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守軍反擊,休整了半日,張燕便再次朝晉陽發動猛攻,就今日,從辰時起,到如今快日落了,其還未有罷兵的跡象。
素利這邊的壓力也著實巨大,守衛傷亡已近千人,軍兵的減少,防守的漏洞也就多了起來,所幸尚能穩得住。
張燕這邊,將所有兵馬集於東門,意欲全力破城。但如今看來,他的打算落空了,就張燕所感,隨著廝殺的持續,城上的守軍抵抗可越發強硬起來了。
“楊鳳、張晟!分兵三千與你二人,往北門去,嘗試進攻!”東城不得進展,張燕心情煩躁,下令道:“其餘人,給我繼續進攻,晉陽兵力薄弱,我就不信攻不破它!”
城上的素利遙遙見著一波人從張燕陣中脫離,向北而去,冷冷笑道:“現在才想起分兵,晚了!”
張燕這邊,雖然迫切地想要攻破城池,可惜兵勢已疲,縱使幾加鞭策催促,效果依舊不明顯。晉陽東城下,已然堆滿了黑山軍士的屍體,護城河水亦被徹底染紅,諸多屍體漂浮於上,周邊的殺聲卻依舊未曾斷絕。
“將軍!楊鳳、張晟二位首領領軍在北門外,為夏軍騎軍所襲,已經潰敗!”有一小卒子,慌張奔到張燕身旁稟道。
“什麼!可惡!”張燕面上怒色狂閃。又是夏騎,這段時間,張燕可算明白了袁紹那幹諸侯所言,夏軍難以對付的騎軍是怎麼回事了。
就那兩千騎,擾了張燕煩不甚煩。攻城之時,時不時地便猛然竄出,從南、從北,方向不一,襲擊他後軍,就是不讓他安心攻城。使得張燕每每攻城,都要留下大量的兵士用以應對敵騎之來襲。
根本無法用全力進攻,這也是張燕難以下城的原因之一。方才焦急,貿然派楊、張二人北去,卻將敵騎忽略了。三千沒有多少防禦能力的黑山軍,夏軍的鐵蹄,幾乎沒有什麼抵抗能力,被一擊而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