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派軍盯著晉陽城,劉淵率領攻城未果之大軍軍撤回大營。
“檀柘,統計出來了嗎,乞活軍損失了多少?”劉淵大馬金刀跨坐而下,轉頭問道。
“稟大王,亡者千兩百人,重傷者兩百餘人,輕傷無數。乞活步軍,此一戰,戰力足足損失了近四成啊!”檀柘臉色不是太好看。
聞言,劉淵目光微閃:“未曾想到,這晉陽的袁軍,韌性竟然如此足。”真真是小看淳于瓊,這個他‘印象’中的無能之輩!
禿瑰來在下,身上有不少白布包紮著傷口,聞言起身道:“大王,守軍死傷也不小,絕對頂不住我們接下來的猛攻!若不是其抽調援軍,今日便已破城。末將請命,明日再攻,必破晉陽!”
打量著禿瑰來,對其悍勇,心中還是甚為滿意的,擺手安撫道:“稍安勿躁,你之武勇,孤素知之。今日強攻,對晉陽的防禦能力,孤亦有個底了。命令將士先行休整,來日再戰!”
“諾!”
對於今日之戰,雖未破城,劉淵心中並未有太大的遺憾。此番強攻,他是存了練兵之心的,一戰下來,乞活軍死傷慘重,但活下來的,稍加整訓便是真正的虎狼之師。且攻城之末,這群奴隸軍士明顯不似初攻城那般混亂了。
對於晉陽,劉淵是不打算再強攻了。堡壘,還是從內部更加容易擊破。晉陽城中的暗子,是該動用了,劉淵暗思。
“隆頡!”
“在!”
“陪孤到傷兵營走走!”劉淵聲音飄出。
大寨中的傷兵營,只能用哀鴻遍野來形容,一路逛過,混著血腥與草藥的難聞味道撲面而來,劉淵不由掩鼻。
傷兵營,共分兩個巨大的帳棚,幾百名輕重傷兵都集中於此。邁入其中一帳,十幾名隨軍醫工正處於忙碌的救助中,傷兵不時發出痛苦的低嚎。
見劉淵入帳,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計,跪倒拜見。一群輕傷的乞活軍士亦一樣,對著劉淵磕頭,嘴裡嘟啷著甚麼。劉淵見狀問檀柘道:“你可知,他們在說些甚麼?”
“回大王,他們是將您當做神祇來拜見!”檀柘迎著劉淵好奇的目光稟道。
“哦?”劉淵眼中明顯流露出了笑意,走幾步,對候著的一群醫工吩咐道:“你們繼續!”
在傷病營側五十餘丈的地方,有一片小樹林,路過之時,劉淵發現其中隱隱約約有夏軍士卒忙碌的身影。“去看看!”劉淵來了興趣。
在侍衛軍的護衛下,劉淵步入樹林,一屯之數的夏軍士卒正在挖著一個坑,三丈見方。見劉淵到來,都嚇了一跳:“拜見大王!”
指著土坑問道:“你們挖此坑做什麼?”
屯長出列稟道:“大王,素利大人命小人等挖的,是為了……為了掩埋重傷兵!”
劉淵聞言眉頭緊皺:“把素利給孤喚來!”
“素利,你給孤解釋解釋!”沒一會兒,素利奔至,劉淵盯著他的眼睛,質問道。
看了一眼成形的土坑,素利轉頭微一彎腰答道:“大王,我軍藥草本就不多,當以救助輕傷員為先。那些重傷員,除了軍官,救之徒費藥草、醫工之力,且救回性命可能也不大。如傷殘斷肢者,活下來了也於戰事無甚幫助,反而容易成為拖累。故臣作此計議,正欲向大王稟報!”
劉淵聞言不說話了,又看了看素利,此人足夠心狠手黑,讓他做乞活軍官,倒還是用對人了。
稍微思考了會兒,好像嘆了一口氣,劉淵拍拍素利肩膀,輕飄飄吩咐一句:“能救者就盡量救吧,實在傷重者,盡早了解了,以免其繼續承受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