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後叫江水寒在大殿之上安撫人心,自己跑到側殿去了。
“你先退下,本宮有話要同太後講。”智伯瑤讓那小侍女先離開。
淑太後從暗處緩緩走出,她繡著金線的袍子,一閃一閃地泛著金光:“你讓她離開有什麼用?她會聽到一切的。”
“她聽到又怎麼樣,她不聽又怎麼樣?在衛永昌回來之前,她根本不能自己採取任何措施,就是一個普通的侍女,而我相信太後娘娘您,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淑太後冷笑一聲,頭頂的簪子微微一動,閃著寒光:“你是最聰明的一個,可惜,聰明救不了你。”
“這次出行一開始,我就覺得非常不對勁兒,宮中有些分量的人,都彙集在此地,”智伯瑤說,“如果有一個疏忽,全部的人都會折進去。”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淑太後說,“用我們所有的人做誘餌,引誘未央人出動。”
“只怕他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沒料到未央沒有派出大軍,但只是派出了幾千人的騎兵圍住行宮,所以他只能帶著大軍,繼續躲在暗處觀察。”智伯瑤說,“從剛才起,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淑太後您既然早就看穿了這一切,為什麼還任憑這種事情發生?”
“你知道我看穿了這一切,那不如你替我想想,我能做什麼?”淑太後說,“我能做什麼?”
“唯一的解釋就是,您早已經不打算活了。”智伯瑤說,“只有已經死了的人,才會無所畏懼,而且,您不打算自己一個人死。如果我沒猜錯,也許有一批弓弩手潛藏在行宮之中,必要的時候,您會召他們出來,殺死行宮之中的所有人,這樣,未央人圍著的不過是座空城,衛永昌來救的,也不過是座空城。”
“弓弩手?智伯瑤,我看你是成為禁臠太久,腦子都糊塗了,收起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淑太後說,“如果你找我來,只是為了跟我商量怎麼送死,那我不打算陪伴你。”
“不是弓弩手?您在這座行宮之中沒有勢力,我突然想起來了,”智伯瑤忽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那您打算用毒了?”
淑太後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您老人家記性這麼差?那我就幫您回憶一下,”智伯瑤說,“住進行宮的第一日,您就已經派出內侍去軍隊駐紮處封賞,是為了顯示皇恩浩蕩?不,如果是這樣,您為什麼不叫衛永昌去做這件事?”
“你怎麼知道的?”淑太後問,“一個幾乎癱在床上的人,能知道這些,我很好奇。”
“衛永昌並非全然地信任你,他在臨行前,給我留了一個令牌,見令牌,如同見他本人。”智伯瑤從自己的懷中摸出這塊令牌,“他尤其囑咐我,特別注意淑太後的動向,如有必要,可擊殺之!您說,我要不要這麼做?”
“雖然我沒學過武,但對付現在的你,我想不會比殺一隻雞難。”淑太後從懷中掏出匕首,繞到智伯瑤身後,抵在她的脖頸處。
“您用刀的手法很嫻熟,”智伯瑤說,“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但是,你如果真的有心殺我,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令牌來,”淑太後手一鬆,匕首叮當一聲落在地上,“這是我的誠意。”
“那我也拿出我的誠意。”智伯瑤把令牌交給淑太後,“如果我沒有猜錯,您打算將眾人聚集到大殿之上,說服她們飲下毒酒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