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可以猜。”
音希這話,等於預設了。
但智伯瑤偏偏要打她的面頰:“可惜,你天生就是賤婢,誰告訴你你是前朝公主的?那不過是你猜的,事實就是你的親生父母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你也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女,你引以為傲的血液,不過連我都不如。”
“你知道些什麼?無憑無據的,想讓我信你?做夢!”
智伯瑤說:“你以為自己是前朝公主,自然是方無隅告訴你的,我認為你不是前朝公主,自然也是方無隅告訴我的。”
“方先生連殺你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他會告訴你?怕不是你被騙了。又或者,這一切都是你的謊言,方無隅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這些。”
智伯瑤哈哈一笑,笑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音希說:“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師父他後來是要殺我不假,但你要知道,我是師父唯一的弟子,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智伯瑤說,“哪怕在他收養我的那一刻起已經想到要利用我,但我們一起生活數十年,再強大的戒心也總有鬆懈讓真心流露出來的時候。”
“對於你所說,我不信。退一萬步,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音希拍拍智伯瑤的面頰,“毫無影響。”
“你錯了,如果你是假的,那一定就有一個真的,這個真的如今在什麼地方,她在做什麼,你當真不想知道?”
音希說:“如今我大權在握,這是誰也不能動搖的事實!”
智伯瑤還想再說什麼,突然看到外面走進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走進來之後跪下道:“以後娘娘貼身事務,都由我一手打點。”
這女人一聲黑色的錦繡,頭發束城男子樣式,腰上配了一把劍,既有女性之美,又有男子的英氣,只是,她不是陌生人。
“巫懷慕?”智伯瑤問。
音希在外人面前還是一個盡職的奴婢,何況巫懷慕不是一般人,於是音希默不做聲,退到一邊去。
“是。”巫懷慕答道。
智伯瑤道:“你走近些,我想看看你。音希,你先出去罷。”
音希心不甘情不願,但只能退下。
巫懷慕上前來,智伯瑤伸手,巫懷慕去攙著她的手。
智伯瑤甩開,表明這不是她的意思。
巫懷慕看她的動作,明白了,將頭湊過去,智伯瑤摸到巫懷慕發冠上冰涼的珠翠,順著巫懷慕的脖子伸進去,沒有摸到記號。
暗衛,尤其是女子,會在脖頸下方紋一朵紅蓮以示忠心,這在智伯瑤看來是很可笑的,但是這是暗衛界不成文的規定,暗衛女子的忠與貞一向被混為一談。
如今巫懷慕脖頸上的紅蓮紋路消失,但衛永昌還肯將她留在身邊,唯一的可能就是,衛永昌把巫懷慕收為自己的女子。
“還真是下得去手。”智伯瑤將手縮回被子裡。
巫懷慕垂下眼簾,叫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身上有一種我很熟悉的味道,”智伯瑤說,“與我服用的藥丸味道很像。”
巫懷慕說:“是。”
“但凡新研製出來的藥,總要在人的身上先試了,才能投入使用,”智伯瑤說,“他給你的感覺如何?”
巫懷慕說:“卑職不甘妄自揣度。”
真是塊木頭,與她聊天是自尋煩惱。
巫懷慕對智伯瑤敵意不知為什麼又增加一分,是女子之間的妒忌亦或是別的原因,智伯瑤不得而知。
智伯瑤閉上眼睛,巫懷慕就守在一旁。
智伯瑤忽然覺得,這塊木頭是一個好靶子,吸引音希注意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