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景行。
智伯瑤沒有料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高景行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卻又表現得很愚鈍。
智伯瑤覺得白天出入後宮之中不是明智之舉,高景行並沒有意識到他在做怎樣一件事。
接下來的事,又是翻轉。
高景行找到了狗的嘴套,還有地上殘留的一些汁水,證明白狗是被食物引誘而做出這樣的行為。
高景行引經據典侃侃而談,梳理蛛絲馬跡,得出結論:“那用來引誘白狗的食物,此刻必定還在麗嬪的身上,因為她沒有處理掉罪證的時間。究竟睡在說謊,太後娘娘一搜便知。”
智伯瑤愣了,她本來還等著聽候發落再進冷宮一次,可是沒想到事情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解決了,而且她甚至是完全無罪的,不能進冷宮了,這讓她非常傷心。
麗嬪的膽子比前人大,腦子比前人小,還沒怎麼著,自己懷裡掉出來肉包,痛哭流涕把一切都招了,淑太後搖搖頭,叫她進冷宮去面壁思過了。
智伯瑤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只覺得非常可笑。
文韜武略,用在這種雞鳴狗盜的地方。
面前那痛哭流涕的女人,不過因為一件毫無用處的事情,就堵上她的一輩子。
這是非常可笑的,人的命應該用來追求更高貴的東西,譬如自由,而不應該在這樣的牢籠之中為了一塊肉就比賽變著花樣作踐自己。
太可怕了。
智伯瑤將白狗抱回自己宮中,想了想,還是狠下心腸叫人把它弄走。
“在本宮身邊,它會更令人討厭。”
智伯瑤想著,到底是個野物,就算以後過得不再那麼好,終究是能活下去的,可是沒想到,當天下午,就聽到人說,那狗似乎被獵戶捉了去烹製了一鍋狗肉。
帶到她面前的是帶血的毛發。
智伯瑤一陣作嘔,想象那可憐的小生命在鍋裡,一點點流逝生命。
“給本宮燒一桶水來。”
這是她兩天來,第三次沐浴,就算愛幹淨,也不是這麼個幹淨法,底下人心裡嘀咕著,但還是乖乖照著辦了。
遣散眾人,智伯瑤掀起自己的衣裙,又是鮮血。
這已經是兩日來第三次大出血,本就不正常。
她開始在心裡接受那個事實,她的孩子,早已經胎死腹中了。
死了,她卻不能讓它枉死,要利用一個合適的時機,將胎死這件事推到別人頭上,如果能讓衛永昌擔下這個罪名,那是最好,衛永昌如今逼她逼得太緊,絕地反擊,這個死胎是她的一個武器。
她在心裡嘲笑自己,又何嘗跟麗嬪不一樣,都是為了一點點利益,絞盡了腦汁。
但她又與麗嬪有本質的不同,她所要的,是卸下頭上“皇後”的重冠。
衛長陽已死,她懷疑的物件就只剩下音希。
可是音希,那麼個粗苯的丫頭,說她會搞些陰謀詭計,智伯瑤是不相信的。
“你怎麼這樣笨,區區一個皇宮,幾次三番都逃不出來!”
“我沒有你那樣的身法。”智伯瑤說,“我認栽。”
李不言從黑暗中走出:“不過,這個衛永昌讓我很意外,果然是夜帝的種,有些惡毒是無師自通的。”
“為什麼他會在那個地方出現?”智伯瑤問。
“你懷疑我?”李不言指了指自己,但他顯然是沒有把智伯瑤的控訴當成一回事,“不可能是我。”
“如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