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容男子拔出刀來,對著自己的喉管一割。
智伯瑤沒能看到血液是如何噴濺的,因為一雙手堵住她的眼睛:“別看,怕嚇到你。”
智伯瑤掰開他手的時候,毀容男子已經倒下去,與土地彙成一體,她將面前那人的鬥篷取下,露出下面那張臉,用手撫摸上去,是溫熱的,光滑的。
“如果我毀了容,你是否還會愛我?”
智伯瑤無暇去回答這個問題,失而複得的巨大喜悅在她心頭與再次失敗的痛苦交織,讓淚水從她臉上流下。
“你在為我哭泣嗎?”
智伯瑤回答:“我在為自己哭。”
“睡吧,醒來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會處理完的。”衛永昌將她攬入懷中,智伯瑤感到一陣頭暈,渾身使不上力氣,“你會看到,朕為你開啟輝煌盛世。”
他心思細膩至此,誰也沒料到,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的新興勢力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有一批訓練有素的死士,譬如剛才那個毀容的男子,他必定先割掉自己的皮肉,變成衛永昌的樣子,甚至騙過衛長陽,再一次被割掉皮肉,能夠承受這樣的苦痛,不是短時間能培養出來的。
她還是低估他了。
她能看到一切,知道衛永昌把自己抱起,天上的燦爛星河低垂好像就在她面前,他們將鬥篷一脫,從正門大搖大擺進入皇宮,一路上智伯瑤聽到哭喊和尖叫,還有喧鬧的腳步聲,發生了什麼?她看不到,只能躺在東宮那張床上,一條黑布蒙在她的眼睛之上。
後來的事情,就非常簡單。
宮內一切如常,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什麼滔天的亂子。
皇上又變成了那個勤政的皇上,皇後被從冷宮中放了出來,新選的秀女進宮了。
“這不是朕的意思,”衛永昌說,“長陽冒充朕的時候,欽點了這麼多人,這種事,朕不好解釋,只能將她們全部接進宮來。”
“長陽呢?他去哪了?”
智伯瑤問到這個問題,衛永昌不答,只是站在窗邊,負手而立。
淑太後權力更大,這代表她得到衛永昌的肯定,一切都指向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其實並不複雜,只要有心,總是能弄清楚的。
那天晚上,宮中確實是發生了亂子,但不是什麼皇上被人冒充這樣的大事,而是一個鄰國的女探子被抓到了,就地處死。
那天晚上,淑太後帶人圍住了冷宮,裡裡外外一番搜尋,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淑太後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可能一直以來都被衛長陽迷惑了視線。
“娘娘,他們說看到皇上帶人往以前德嬪的宮裡去了,”嬤嬤說,“就是鬧鬼的那座宮殿。”
鬧鬼?有時候是人為,人為了掩飾自己的目的,所以搬出鬼神之說。
“那個女人的地方?”淑太後皺眉,怪不得一直以來她都無法找到衛永昌可能的藏身之處,原來,她看不到房間裡的大象,“走!”
良妃,也就是小尋,她那晚上也知道有大事正在發生,一直藏在人群之中暗中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