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突然響起一聲質問。
智伯瑤下意識雙手抱在胸前回頭看去:“是你?”
“雖然天人相隔,但是什麼?但是你們永結同心?”衛永昌看著面色不是很好,身上穿著褻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
“你怎麼進來的?別的功夫沒有學到,雞鳴狗盜的本事倒是學的快。”
“我對你已經算是寬容,你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觸怒我?”衛永昌步履蹣跚走進來,“你難道真要逼朕將你……”
“你要將我如何?”
衛永昌走到離她還有四五步的地方時,又不肯上前:“我一國之君,為你違背律法,你還有什麼不滿意,要我像他那樣為你肝腦塗地你才肯重新接納我?”
“女子最喜歡看到別人為她爭得頭破血流,尤其是那人為她死去的時候,她的美麗就得到證明。”
“你的美麗無需證明,你已經讓人頭破血流,我若是再愛你深一些,便是要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嘴硬。”智伯瑤笑笑。
“那你覺得我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為你付出的人,是否有資格做你的裙下臣?”衛永昌說。
結果衛永昌一句話說完,卻遲遲不見智伯瑤回應。
“瑤瑤,你意下如何?”衛永昌氣急,追問了一句。
依舊沒有聽到回應。
“也罷。”衛永昌氣惱地說,“我就知道我不該來這一趟,你這個蕩婦,我已經如此低三下四,你還要如何!”
不如索性結果了她,也免得心靈上受許多苦難。
生病的人對於苦難的承受能力總是會低一些。
衛永昌腦海裡許多想法冒出來叫他頭疼,於是他把那些想法統統給驅趕了,只有一個念頭,牢牢地佔據他的腦海:這個女人叫你做王八,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如果留著她,你就要常年經受苦難,不如給她個痛快,往後自己獨吞相思的苦果便是,再說了這女人有什麼好,有什麼好的,後宮中比她更水靈的女子一挑一大把,他何必委曲求全!
然而,當衛永昌提著刀來到木桶邊的時候,才發現智伯瑤整個人都埋在水下。
水泛著暗紅色,她的頭發在水中散開,與她雪白的面板相互映襯著,顯得格外動人。
“鐺”的一聲,匕首從衛永昌手中掉落,他雙手捧起智伯瑤的頭顱,令她的口鼻浮出水面。
智伯瑤一動不動,面色像瓷娃娃一樣,如此溫順,如此可愛,在他指尖的觸碰下智伯瑤的頭顱左右擺動,像一個提線木偶人。
“若你平常都這樣聽話,那我何苦起了那樣的心思。”衛永昌似乎忘記查探智伯瑤的生命體徵,他只是觀察著智伯瑤的頭顱,對著她的頭顱自說自話,“我不喜歡你醒著的樣子,你睜眼的時候,太精明瞭,叫人害怕,只有你睡著的時候,我才敢好好看你。”
也許智伯瑤說的對,他想要的,不是一個並肩的妻子,而是一個掌上的玩物,一個低眉順眼能夠被他呼來喝去的玩物。
他將智伯瑤從水中撈出來,平放在床板上,濕漉漉的水把床鋪也給浸濕了。
他將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那裡有一個萌動的半殘的生命,它早該死了,卻頑強地存在,令人不快。
他該如何做,趁現在,他可以做什麼,讓它消失,讓她乖巧。
如果要做什麼,也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