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午後,屋子裡飄散著幾分發黴的味道。
智伯瑤在半明半昧之間,彷彿看到有一個一身黑衣的人坐在自己身旁,握住了她的手,她於是伸出手去,去回應對方,可是她的手卻總是無法握住對方,似乎兩者相斥。
那人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隨後大步邁出門去。
智伯瑤掙紮著從睡夢中驚醒,音希連忙把門關上:“可是風太大,讓娘娘驚醒了?”
智伯瑤只顧著大口喘氣,根本不理會音希,她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臉色看著慘白異常。
“不要把門關上,開啟門。”
音希只好又走到門口,大開門,讓門外的陽光透進來些許。
“你出去罷,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音希巴不得能出去曬太陽,離這個有幾分異常的娘娘遠一些。
智伯瑤看著外面的太陽,地面上鋪滿了金黃色的落葉,已然是一派蕭瑟景象。
有些人,他離開對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總會突然之間意識到他的離去是多麼的重要。
時光似乎凝滯,一切都沒有了意義,躺在這裡,發呆,似乎就成為了全部的人生目標。
智伯瑤愣了許久,最後發現自己還是好冷,於是她又從櫃子裡抱出兩床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
突然一個烏黑的球體從房樑上垂下,智伯瑤不設防,被嚇了一跳。
“是你?”看到面前的是巫懷慕,智伯瑤還是有些小失望,她原本指望來的人是李不言甚至是道隱,當然,那個人永遠不可能來了,因為他的屍身早已經架在木頭上被燒成了灰燼,灑進湖水之中。
“怎麼,你希望來的是誰?我師兄?”巫懷慕語氣不善,已經脫離了一個暗衛的本分,但智伯瑤並不計較這些。
“你來做什麼?”
“殺你。”巫懷慕說完,袖子一抖,一道寒光抵在智伯瑤的脖子上,“都是你!”
“你為何要殺我?”智伯瑤問,“是有人叫你來的?”
“不,是我自己來的。”巫懷慕說,“我討厭你。”
“你喜歡永昌,討厭我我很早就知道了,”智伯瑤淡淡一笑,“你若是喜歡他,改日我為你做安排,保準叫你能長久陪伴在他的身邊。”
“不……不是這樣的!”被戳中了小兒女心事的巫懷慕竟然也臉色一紅,但很快就反駁,“我來,是為師兄討一個公道。”
“那你是用什麼身份來跟我說話的?”智伯瑤冷笑一聲。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巫懷慕說著把匕首往前送了一分。
智伯瑤手指摸上刀柄:“這是我送給道隱的匕首?被你藏起來了。”
“要不是我提前去收拾他的東西,他死了你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