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隱說:“你呢,以後有什麼打算?”
“從靈兒死的那天起,我早已經沒有以後了,我自有主張。”
“是我冒昧了。”道隱說,“往後,我恐怕不能常來,瑤瑤就要拜託你多加照拂。”
“她?哪裡用得著我照拂!”衛長陽對道隱說,“往後,你不必忌諱,該來就來,這樣衛永昌才不會起疑心,況且,你這身體,少見一次面,也許就是最後一次了。”
“多謝。”道隱抱拳。
兩個從前互相看不上的人,最終在命運的推手之下成為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兩人還要稱兄道弟,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對方手上,人生,不可謂不莫測。
衛永昌陪智伯瑤在屋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精神不振,卻還是為了美人一笑強撐著。
“我乏了,你也該上朝了。”智伯瑤松開衛永昌,大步走上臺階,她回頭,看到衛永昌正盯著她笑,所以她也回應以淺淺一笑,“去吧。”
關上門,智伯瑤整個人這才鬆懈下來,方才掛在臉上的笑容頃刻之間煙消雲散。
“聖上,去前朝這邊走。”內侍看衛永昌邁步的方向不對,提醒著他。
“不,朕知道。”衛永昌說著就走到東宮側殿,推開了一間房屋。
屋子不大,裡面算得上是一貧如洗,除了一張床別無其他。
屋子的主人正抱著酒瓶子躺在床上,渾身的酒氣。
“這人……”老太監急忙要上前去把這個在禦前失儀的人給痛打一頓。
“不用,無妨,”衛永昌攔住他們,“你們先出去,朕要跟他單獨聊聊。”
床上那酒鬼也察覺有人來了,“當啷”一聲,酒壺從他懷裡滾落,滾到地上。
衛永昌把那酒壺拿起來,重新放在酒鬼的枕邊,他這才發現,酒鬼枕的哪裡是枕頭,是一匹血紅的絲綢。
“你看這個?”衛長陽注意到衛永昌的目光,隨口解釋,“靈兒從前買了一匹布,沒用上,她死後,我本來看著傷心要扔了的。”
“結果你又把它撿了回來。”
“你來找我,想必不是為了這種事,有話快說,我還要繼續睡。”
衛永昌說:“既然如此,我不跟你繞彎子。我只問你,你給瑤瑤的毒藥是什麼意思?”
“什麼毒藥?”衛長陽揉揉眼睛,“我只記得給過她輔食丸,並沒有哪裡能弄來毒藥讓她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