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一道聖旨召長陽回京就是了。”衛永昌說。
智伯瑤微微皺起眉頭說:“這樣恐怕不好,你應該派人護送靈兒到長陽郡便是了。”
衛長陽好不容易從京都這龍潭虎xue逃了出去,如今再叫他回來,他如何肯依?
“長陽這樣寶貝他的妻子,若是我護送的時候有了什麼閃失,那他不會全都記恨在我的頭上?”衛永昌一席話說的也在理。
“你真的不是想要對長陽王下手?”智伯瑤看他一眼,語氣之中有所懷疑。
“瑤瑤,我累了,早些休息吧。”衛永昌似乎真的累了,連跟智伯瑤拌嘴的力氣也沒了,只是松開了她,翻身上了床。
智伯瑤雖然生氣,卻也體恤他。
上床之後,智伯瑤伸出胳膊攬住了衛永昌:“你的身子,為何這樣僵硬,可是有什麼心事?”
“瑤瑤,你不要離開我。”衛永昌不回答智伯瑤的問題,只是固執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怎麼離開你?我們會很開心的。”智伯瑤輕聲安慰衛永昌,只是不知為何,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只覺得有半邊身子像是掉進冰庫一樣寒冷,那時智伯瑤只以為是身體出了異常,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從那個時候起,命運就開始作弄她了。
鶴慶又在宮中逗留了三四日的光景,快活得都不想回去了。
“姐姐,”鶴慶沖智伯瑤眨眨眼,“你可不知道,我們國師氣壞了,鬍子都一大把一大把地往下掉。”
“他在氣惱什麼?”
鶴慶說:“自然是氣惱不能將我作為和親公主嫁出去了。”
“那你呢?你怎麼想?”
鶴慶說:“我這樣的女子,本來婚姻大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不過是聖上要我嫁誰,我就嫁誰罷了,若不是看姐姐你二人郎情妾意,我還真也許就要橫刀奪愛了。”
“莫急,往後的日子還長著。”智伯瑤拍拍她的手算作安慰。
兩人正說話間,聽到有人來報:“長陽王回京了!”
“怎麼這樣快?”智伯瑤也吃了一驚。
從衛永昌下旨的那天起,若是坐轎子來,也要半個月的光景,就算是騎馬也要約莫十天,怎麼這樣快就到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智伯瑤向衛永昌提起這事之前幾天,衛永昌已經命令衛長陽回京了。
智伯瑤的心,沒由來開始慌張。
但偏偏這時候淑太後找她,說是有要事相商,智伯瑤只好先讓鶴慶一個人待在宮裡由著侍女領著四處走動走動。
鶴慶也快要回國了,想在走之前了結自己的心願,看看這長陽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
尋了個由頭屏退左右,鶴慶躡手躡腳來到前殿,她不敢徑直走上前去,只是趴在牆上,以一棵木棉樹作為掩護,張望著。
她見到一個穿著紫色騎裝的男人,那人看著也不會比她大了多少,只是一身的風霜,腰間別了一把長劍,整個人如同冬日的寒冰一樣長在院子裡,叫人覺得寒冷,卻移不開眼。
那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有目光正在窺視自己,銳利的眼神一掃,叫鶴慶失了心魂,從牆上落了下去,驚動一樹的花瓣紛紛墜落。
後來,鶴慶在寫給智伯瑤的書信中,是這樣說的:“那人速度極快,伸手抱住了我,我抬眼看他,漫天的紅色花朵都好像靜止在空中一樣,可比起他,那些大紅色的花庸俗得都失了顏色。他的眼角向上斜飛,自有少年人的一段風流,他的目光是那樣的深不見底,攝我的魂魄在裡面沉淪卻一直不見底。”
當然,那都是後話。
衛永昌懶懶地把鶴慶公主放下來:“不會爬牆便不要爬,不是每一次都有人救你的。”
鶴慶公主看著這個人,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擊了一下。
兩人說起來,只見過這一面,只看過彼此一眼。
很快衛永昌便來了,看向鶴慶,眉頭微微一皺:“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未央的國師領著鶴慶,向衛永昌辭行:“在貴國叨擾多日,多謝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