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為方無隅報仇?”
“娘娘這話說的奇怪,不然呢?我進來是平白受氣的嗎?”
智伯瑤說:“你這樣坦然,害我在重新考慮要不要將你發配到暴室之中。”
“悉聽尊便。”
“你在等時機,要摧毀我,”智伯瑤說,“那我只好把你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了。”
“摧毀?不敢說,我只是要見證,見證你的崩潰。”
“你才多大,比我還小了幾歲,大好的年華浪費在這裡,不曾覺得惋惜嗎?”
流光只是笑了,那是輕蔑的笑意,笑智伯瑤做事都要思前想後,多加顧慮。
智伯瑤看著流光,彷彿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那時候還是魯莽的少年人,做事不知道什麼叫值不值得,只是憑著一腔熱血去做,這人我愛了,這事兒我管了,這命我不要了。
“你下去罷。”智伯瑤擺擺手,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容顏沒有多大改變在,只是眼神溫和了不少,不像過去鷹眼一樣的銳利,山間溪水一樣的清澈。
不過這些煩心的小插曲都不重要,她現在是一國之後,能用最大的財力滿足她最為綺麗的夢。
“我需要建一座樓,要有九層那麼高,每層屋簷角上,都要懸掛著風鈴,每一層風鈴的樣式都要不一樣。”智伯瑤將自己畫在圖紙上的建築樣子給衛永昌看。
“每層樓都要用薄紗裹了,有風吹來的時候,它們就能隨風而動,在每一層,也要懸掛上銀質的簾子,讓你每一次觸碰它們,都能聽到聲響。”
“我還要在樓前種滿梅花樹,就像從前在你府上那樣子,每年都要在樹下埋一壇美酒,等到我們老了以後,就能挖出來把它們一飲而盡。”智伯瑤撓撓衛永昌的下巴,“昏君,你願意為我造這樣的樓嗎?”
“為你,背負昏君的罵名又何妨?”衛永昌擁住她,兩人躺在臥榻上,由著陽光灑在他們的臉上。
午後陽光的熱度,沉寂的風,都讓人産生了一種錯覺,彷彿時光可以永駐在這一刻。
“要不要為你建造酒池肉林,還要叫赤條條的宮人們在林間嬉戲?”
智伯瑤捏了捏衛永昌的鼻子:“那也太便宜你了。要你真想用昏君的法子討好我,就叫許多年輕貌美的少年來,他們一個個肯定都把你比下去!”
“那朕就要好好地表一表忠心,讓你沒有旁的力氣去跟別人說笑。”
說著,衛永昌又將智伯瑤壓在身下。
“太後娘娘到!”門外的內侍拉長了語調在重傳太後的到來。
衛永昌嘆一口氣坐起身來:“晚上再收拾你這勾人的小野貓。”
智伯瑤笑笑,也坐了起來整理整理衣裝。
淑太後來,無非是要跟智伯瑤交待如何打理後宮中的事務。
“宮裡面只我一個人,有什麼好學的?”智伯瑤說,“這些有內務府來忙就好了。”
“你……”淑太後似乎還想說什麼。
可衛永昌面上一沉,淑太後就把到嘴邊的話給憋下去了。
“你也該收拾打扮一下,好有個中宮的樣子。”淑太後說,“我給你帶來了幾本書,你好好看,過幾日我來考考你。”
智伯瑤心不在焉應了下來。
淑太後見智伯瑤是這幅樣子,不肯留在她宮中,甩甩袖子走人了。
“我來看看這是什麼,”智伯瑤伏在衛永昌的胸膛上,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淑太後帶來的“幾本書”,“這叫幾本書?這應該叫幾箱子書吧!”
“書上說的是些什麼?”衛永昌以手指做梳子,來梳理智伯瑤的青絲。
“無非是教女人低眉順眼的把戲。”智伯瑤把書扔到一邊去,“可我偏偏氣不過。”
“那你想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