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他悄無聲息地動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他若不願悄無聲息地處理這件事呢?若他要與衛永昌兵刃相見,你覺得他逃出來的機率會有多大?”
“所以,你要告訴我的是,李不言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我,他要用我引衛永昌落單?”智伯瑤恍然大悟,原來事情還有這樣一層,真是精妙,可她卻笑不出來,“是什麼樣的血海深仇?”
豔雪說:“他的兄長,名叫李九,你也許會記得,也許早就將他忘了。”
“不,你讓我想想,這個名字,我很熟悉,我一定在哪裡聽過,”智伯瑤揉揉自己的太陽xue,開始思索起來,最後,她的記憶回到了午後,那是個炎熱的午後,也是她第一次見到衛永昌,衛永昌與商隊的頭領稱兄道弟。
“原來是他。”智伯瑤喃喃道。
“我不能讓李不言犯傻。”豔雪說,“他贏不了的,就算能贏,我也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生。”
“為何?”
“殺了天子,免不了一場戰亂,那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智伯瑤說:“怪不得你要支開李不言,那我呢,你又當怎麼處理我?”
“我給衛永昌寫了字條,他不會來找你的,也就不會落入李不言的陷阱。”
智伯瑤聽到豔雪這話,不知該作何考量,衛永昌沒有糾纏,竟然就這樣幹脆地離開了,智伯瑤很欣喜,可是衛永昌幹脆的令人心寒,智伯瑤真失去他的時候又有些不捨。
“只要我在外一天,衛永昌都有離宮尋我的可能,”智伯瑤說,“想來李不言也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我要讓你安心回去。”
“你這話,未免誇下海口。”
豔雪說:“幫你了結心願,你可有想過之後。”
“那你不如先幫我了結我的心願再說。”
“是師哥的父親殺了你的母親,”豔雪說,“你還想聽到什麼?”
“你一張嘴說出來的,空口無憑,我不信!”
豔雪說:“可我有什麼理由對你說謊?說起來,我與師哥自小一起長大,我與他的情分可比我與你要深得多。”
“既然你與他情深,怎麼忍心轉頭就將他拋棄?”
豔雪眼神偏到別處:“師哥的野心太大了,他要讓春雨樓浮在水面之上,他不該。”
“只是因為這樣?因為你的判斷?”
豔雪說:“他為了實現他的宏圖霸業,做了太多我不能再眼睜睜看他錯下去了。”
“所以你要殺他?”智伯瑤想要大笑,從前她怎麼沒有發現,身邊有這許多的衛道士,滿嘴的仁義道德,可是嘴皮子一動,就要將最親密的人送入地獄,高景行、豔雪、方無隅,這世界是怎麼了!究竟是世界變化太快,還是她不能追的上人心的變化。
豔雪平靜地說:“不是來自我個人的判斷,你對於師哥所作所為根本一無所知。我也沒有必要向你解釋。”
“你要殺師父,所以你來拉上我,你不肯一個人背負這個罪名,所以你要找我來為你分擔這個罪惡。”
豔雪說:“奇了,要找出秘密的是你,要為母親報仇的也是你,怎麼這個時候你倒站在他那邊來指責我?你眷戀了,因為那些年他對你的好而有所不捨,可你卻只記住了他的好,沒有記住他的惡。”
沒有記住方無隅編造智伯瑤的出身,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