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故事要講給你聽。”蔡老爺說,“殺我的人隨時都會出現,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這個故事講完,你只要別插嘴,耐心聽就好。”
暗衛,本不該與主子離心。
道隱,原本就應該是主子的倒影。
可是這一次,影子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有兩個兄弟,夙是哥哥,夜是弟弟。”
道隱聽到這個兩個字,心裡想到些什麼,夜,德嬪曾經這麼稱呼過先皇,當然只是在她高興的時候。
“夙和夜當時的妻子都有了孩子,夜去殺夙,夙死了,但是夙的妻子卻把孩子平安生了下來。”蔡老爺說,“夙的妻子生了一對龍鳳胎,一個忠心的僕人決心將孩子救出來,但是路上遇到了追兵。”
道隱對於蔡老爺話語中暗指的那段時光不是全然不知的,做暗衛的訊息靈通,卻只是碎片的,要把那碎片一般的故事穿起來,就需要有一條線,而今,蔡老爺就是那條線。
“僕人要想不被追兵抓住,就要舍棄一個,所以僕人把那小女嬰給扔在一邊,追兵果然沒有再追上來。夜的妻子痛恨夜殺害自己的胞兄,於是將夙的孩子認作自己的孩子接到身邊,決心讓他繼承家業。”
蔡老爺看著道隱嘆了一口氣:“僕人以為自己做到了,所以他心甘情願待在暗處做一條狗。可沒想到多年後他才發現,當年,夙的孩子被人掉包了,至於是誰做的手腳,只有一種可能。”
道隱這時才開始感覺到秘密的可憎,他心下一涼:“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您當真不願意聽?”蔡老爺眼裡似乎含了淚水。
“我……”道隱沒料到自己也會有婆婆媽媽遲疑的一天,他不知道這個秘密的分量有多麼重,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起這個重量,甚至他痛恨自己輕易相信面前的這個人,也許是騙術極高明的騙子呢?
“也許不知道,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蔡老爺拍拍道隱的肩膀,“你同你母親長得一樣,像她。”
說完這話,蔡老爺就開門要出去,突然想起什麼又頓住了,回過頭來對道隱說:“我只希望你過得好,如果我令你不痛快,那便把方才講的事忘了吧,不過是個久遠的故事。”
看著蔡老爺離去的身影,道隱猛地回過神來,他不應該在這裡停留太久。
等道隱回到衛永昌屋子裡的時候,兩個收集情報的剛剛才到。
“跟宸妃娘娘有染的,就是那個叫楚清歌的小倌,這個蔡老爺是春雨樓的人,他早在幾日之前就接到了方無隅的命令,等待擊殺宸妃娘娘。”
“哦?”衛永昌冷笑一下,“這個方無隅,還真是好大的膽子,這麼快就有所動作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小動作!”
“那您看……”那兩人小心試探。
“永昌郡的州府都通知過了嗎?”
“回聖上的話,護送長陽王的大軍就跟在我們後面,州府那邊也已經打過招呼了。”
“怎麼跟他說的?”
“我們就說長陽王奉聖上旨意要來處理,絕沒有將您在此地的事情講出去。”
“很好,那開始行動吧,我倒要看看這個蔡老爺有幾分本事。”
暗夜難掩盔甲的反光,步履聲慢慢迫近。
蔡老爺府上的人馬都已經被控制了,有人撞開蔡老爺的門,看到了駭人一幕。
“死了?”衛永昌聽到這個訊息也很震驚,親自跑過來檢視。
蔡老爺先是殺了自家外甥,隨後用三尺白綾了結了生命。
“怎麼會!”衛永昌氣的用拳頭砸了一下柱子,“那個楚清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