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長陽王滯留在京都之內,聖上您有什麼動靜,想必能立刻被知曉。”
“長陽,長陽……”說到衛長陽,衛永昌只覺得頭疼,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只要長陽王還在京中一日,聖上就不能有高枕無憂的時候,”江水寒說,“妾身不明白為何,為何聖上一定要留他在京都。”
“無非是想著放在眼皮子底下。”衛永昌說。
“可他到了封地,不也一樣?”
衛永昌嘆口氣:“你都逼朕逼到這個份上了,朕的心思,想必你也猜到了。”
“聖上想要動他?”江水寒說,“向來只有兩個法子,要麼是長陽王自己露出馬腳您將他貶為庶人,要麼,您尋個由頭給他安個罪名,但無論哪一種,您都務必將他的勢力連根拔起,此事需從長計議。”
衛永昌便說:“既然如此,那朕不如放他去封地,至於他能不能到了封地,這就看他的運氣。”
江水寒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惜終究沒能說出來,她只覺得面前這個衛永昌是如此陌生,在他心裡從來只有一個人的命是重要的,其他人的命都可以是棋子,都是用來為他鋪路的,太可怕了,但究竟他從前就是這樣一個人,還是他因為別人才變了脾性?
衛永昌沒有注意到江水寒的異常,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多休息,朕很快回來看你。”
從賢妃宮裡面出去,衛永昌就發了一道聖旨:準許長陽王前往封地,即刻啟程。
一直在家中等訊息的長陽王突然接到聖旨,一時有些猶疑。
“他將我扣在京都,想來也是要擺我一道的,但是我毫發無傷,這道聖旨又下的匆忙,我恐怕有詐。”衛長陽說。
智仲靈只是伏在他膝頭:“我都聽你的,王爺去哪,妾身就去哪。”
“若我下地獄滾油鍋你也去嗎?傻丫頭。”衛長陽輕輕吻她。
智仲靈道:“王爺不要烏鴉嘴哪有這樣咒自己的?”
“靈兒,這次,我要你聽話,我先動身,如果確認封地安全,我再將你接去。”
智仲靈聽到此處,猛地抬起頭來:“王爺不打算帶妾身走嗎?”
“你是我在世上最後在乎的人,所以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冒險。”
智仲靈心裡沒有了主意,她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跟著也只是添麻煩,可她想說若是衛長陽出了意外,她不想獨活,她多想現在身邊有個人給她出出主意。
“王爺……”智仲靈情不自禁摟住衛長陽的脖子。
“你真是越發調皮了。”衛長陽喘著粗氣,要智仲靈從自己身上下來。
智仲靈不依:“今日一別,還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你便再與我溫存一次……”
春宵苦短日高起。
暮靄沉沉楚天闊。
出了京城,衛長陽才發現一路護送自己的都是些生面孔。
他神色如常,向城樓上的妻子最後揮揮手,隨後頭也不回地夾著馬肚子離去。
行到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突然間行進的隊伍停了下來。
衛長陽悶哼一聲:“這裡離京都尚不遠,我那皇兄就這樣急著動手?”
“跪下!”一軍士重重地踢向衛長陽的小腿,迫使他低頭。
衛長陽於是見到自己熟悉的一人,緩緩從隊伍之中走出。
“我的好皇兄,你為何做這幅打扮?”衛長陽看了看普通士兵裝扮的衛永昌,譏笑一聲。
“脫衣服。”衛永昌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