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點,”衛永昌有了智伯瑤的前車之鑒,也是怕了,他叮囑道隱,“別讓她尋了短見,不然朕於良心不安。”
“卑職明白。”道隱總是這樣,衛永昌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臺面上的事情做得,見不得光的事情也做得。
江水寒很平靜,她知道道隱在暗處看著她,於是她只說:“承蒙聖上掛心,民女深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應當愛惜,不會輕易尋短見的,還請隱侍衛回去吧。”
道隱自然不會聽她的,只是暗自感嘆自家主子前院不穩,後院失火,兩個女人,一個過於剛強一個又太柔順,都像棉花裡的針讓人猜不透心思。不過,江水寒竟然知道他的名字裡有一個“隱”字,他可真是不勝感激,畢竟他這樣的影子,有很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卻連他的名字也不屑知道。
衛長陽和他的新婦被押解回京了,這事兒自然也驚動了朝中眾臣。
衛長陽被關進天牢的時候,前殿也跪了一地的老臣要求面聖。
“依先皇遺詔,長陽王該去封地,沒有由頭將王爺打入天牢,會讓百姓對聖上不滿!”
“長陽王是陛下手足,先皇屍骨未寒,聖上這是要殘害手足落人口實嗎?”
“諸位都是朝中重臣,應該知道口無遮攔的後果,”方無隅說,“皇上是聖明的人,必然事出有因,各位不妨等等,再下結論不遲。”
方無隅雖然入朝資歷淺,可他早就盛名在外,何況衛永昌登基他算是頭等功臣,新皇面前的紅人,方無隅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於是眾臣子只是跪著在心裡做各種揣測,不再亂做一團。
天牢裡面,潮濕、陰暗。
衛長陽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裡,他就那麼直直地站立在牢房中央,似乎是怕牢房角落什麼酸腐的氣息玷汙了他華美的紫色衣袍。
“衛永昌,你是不怕天下百姓議論你嗎?”
聽到有人走進來,衛長陽朗聲罵道,他就敢直呼衛永昌的名諱,他還如少年一樣張狂。
衛永昌羨慕衛長陽天真爛漫不染塵的性格,卻也決意讓衛長陽直面自己手中握有多大的權力。
“將我的妃嬪擄走,你就不怕天下的百姓議論你嗎?”衛永昌把同樣的問題還給他。
衛長陽朗聲笑了:“如果百姓知道你的妃嬪跟我走了,他們會怎麼看你?”
“百姓不會有興趣知道一個死人的事,”衛永昌絲毫不甘落於下風,“未央的老皇帝死了,終於死了!”
“舅舅死了!”衛長陽多少有些難過,終究是沒來得及見舅舅最後一面,雖然衛長陽心知自己不是德嬪的親生子,可他是在德嬪的養育下長大,未央皇與德嬪兄妹情深對衛長陽不可謂不大方。
“新皇是從前的太子,朕聽說他對你和德嬪可是一直看不慣,你受難,他不會出手。”
衛長陽搖搖頭:“你不敢動我。”
“這麼自信?”
衛長陽說:“就算新皇不喜歡我,你對我下手卻可以成為未央對成漢出兵的藉口,重則導致兩國交戰,我不信你能承擔起挑動戰火的責任,何況,你把我關押至此,太後她知道嗎?”
“太後已經沒有理由保你了,你何故如此猖狂?”衛永昌對自家皇弟如此淡然心中也有了些疑慮,為什麼衛長陽如此篤定太後會護著他?